刘晴脚下踉跄了一下，“一派胡言！我们知青点不少都是正经的老三届高中毕业生，会怕一群初中生？简直是荒谬！”
王秋菊：“既然不怕，那为什么骗村里人说只有高中毕业生才能参加高考？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事关村里学生娃的未来，周围的村民也不再看热闹了，连连声援。
“程强媳妇说的对！能考就是能考！不能考就是不能考！能考为什么撒谎骗我们不能考？我们村里需要一个解释！”
刘晴嘴硬道：“能考又怎样？高考考的是高中的内容，就算初中生能报名？他都没学过高中的知识，能考得上吗？”
程柏东：“报名是报名的事，考得上考不上是参加考试以后的事，不能因为一个未知的结果就剥夺别人报名的权利，这是不道德的。”
“柏东哥说的对！”王秋菊大声说道：“只要能报名，就算考不上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但你不能骗我们说不能报名！”
小静补充：“你在偷换概念。”
刘晴大脑一片空白，无从辩解，丢下一句，“我们没骗人”之后，落荒而逃！
村里人议论纷纷。
“呸！瞧她心虚的那个样儿，没撒谎才怪！”
“真没想到这帮知青看着人模人样，竟然干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儿！”
“咱们村对这些知青够照顾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每年的工分都在村里排倒数，可哪会分粮食的时候少分给他们了？要不是村里照顾，就他们干的那点活，能分几斤粮食？结果他们给咱们弄个这！”
“白瞎了这些年那么多的粮食，喂出一群白眼狼！”
“哎，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能考试了，我得赶紧回家通知程林去，让他去找支书要报名表。”
在村口耽搁了一点时间，驴车进村的时候日头已经过了正午。
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升起了炊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饭香味。
程柏东坐在驴车上，远远的就看见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家门口。
老太太九十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走路不用人搀扶，手里的拐杖更像是装饰品。
程柏东跳下驴车，迎上去握住老太太的手，喊了一声：“奶奶。”
“哎，哎。”老太太高兴的应了，拉着程柏东的手往屋里走：“时候不早了，肚子饿了吧。来，进屋，先吃饭。”
“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你三婶一早杀的鸡，搁锅里炖一上午了，肉都炖烂糊了，香的很。”
柴火炖的鸡味道香浓，离老远就闻见了。
“是香。我闻着好像还有蘑菇的香味？”
“就你鼻子灵。”老太太打趣道。
三婶笑着点头，说：“是有。我往里加了点春天晒的干蘑菇。”
“小鸡炖蘑菇，经典啊。”程柏东搓搓手，配合的说道：“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很快，这道蘑菇炖鸡就和程柏东带来的红烧肉、酱肘子一块上了桌，与此同时，三婶还准备了几道凉菜，和一盆丸子酸汤，主食是三合面饼子。
这一桌子菜，就算是放在城里也足够丰盛了。
一顿饭，宾主俱欢。
吃过饭，一家人围坐在一块说话，说的更多的还是小静的事。
老太太握着小静的手，不住的摩挲：“乖孩子，你有出息，奶打心眼里替你高兴。下午收拾好东西，让你妈一块去城里陪你，做饭洗衣裳都有你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一点，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让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小静应下：“哎。奶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一定考上大学。”
“好孩子。”老太太拍拍小静的手，欣慰的红了眼眶。
这孩子是真不一样了。
自信了，笑容多了，往板凳上一坐，脊背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有精气神。哪还有当初走的时候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跟以前弓着背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果然还是大城市的风水养人。
不仅留了孙女一命，还搏出了个好前程。
不枉她娘当年厚着脸皮求到孙媳妇的面前。
老太太叮嘱小静：“以后学成了，记得好好报答你嫂子，没有她，也就没有你的今日。
当初你哥非要跟她结婚，我是不赞成的。那时候我对城里人有偏见，觉得城里人肯定都娇气，爱哭，不会干活，只会花钱，这样的人跟你哥肯定过不长远就得离。后来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是我老婆子被偏见蒙蔽了眼，你嫂子性格软和踏实，是个会过日子的。主要是心眼好，善良有气量，能容得下你，这很难得。
你要清楚，当初那个情况，她就算不带你一起走，谁又能说出她一句不是来？就算是亲小姑子，她也没这个义务。况且是丈夫的一个隔了房的堂妹？说句难听话。你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相干？”
“你好好记住奶奶的话，知道吗？以后有出息了，不要忘了你嫂子对你的大恩。”
小静红着眼眶颔首：“奶，你说的我都知道。嫂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以后肯定好好报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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