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凌厚这番剖析，程以沫正值哑口无言之际。
倒是没有想到，出声救场的竟然是吴老师。
吴清芳摆了摆手，睨了凌厚一眼，“你这小子，穷长岁数，怎么就不长点稳重呢？你是个律师，又不是侦探，这么追根究底干什么？”
“哎？”凌厚做梦也没想到，吴老师会说这话，但是瞧着吴老师这救场的态度，凌厚有些狐疑，莫不是吴老师早就知道什么了？
厉琪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本正好奇八卦着呢，听着吴老师这话，她就忍不住说道，“哎？别啊吴老师……这才刚听出点眉目来呢！你倒是让凌厚继续问问，让以沫答一答啊！”
吴清芳拍了拍厉琪的手背，“你也要当侦探不成？我辛苦栽培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当侦探的啊！”
程以沫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
这边谈笑的动静，被包厢另一头的其他人看在眼里。
看着程以沫沾染了些许酒意，面若桃花的笑颜。
他们倒是都有些诧异。
大家都是老同学，但翻翻过往的记忆，高中同学三年，似乎都没见程以沫这般笑过。
张奕摸着自己的肚腩，面色是酒后的红晕，叹道，“年轻就是不一样啊，以前倒没觉得程以沫这么漂亮，可见那时候是她年纪比咱们都小，没长开吧？”
闻修宁笑起来了，伸手就啪啪拍着张奕的肚腩，“就你长开了！你这发福发得都开了一倍了！”
张奕深知自己身材走样的事实，也经常以此自嘲，所以就连连点头承认。
一直腼腆少言的穆雅钧坐在一旁，倒是一反常态地接了话，“我倒是一直就觉得程以沫挺漂亮的，读书的时候就干净清爽的漂亮，现在也没怎么变。”
“喔……”张奕和穆雅钧异口同声拖长了声音带着戏谑地看着穆雅钧，“看不出来咱们书呆也是有春心可以动的啊……”
莫非暄就坐在他们旁边，当然将这些话语都听得清楚，眉头微微凝着，目光淡漠，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但是手指却一直在将餐巾纸撕下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搓成一个个的小纸团，没一会儿，手边已经是一摊小纸团了。
张奕将话题扯到了他身上，看着莫非暄，就说道，“说起来，莫非暄你以前不是和程以沫水火不容么？现在怎么转性了？”
大家都记得清楚程以沫刚转学到兰德的时候，莫非暄是怎么宣扬程以沫的母亲是个破坏人家庭的情-妇小三的。
只不过，大家也都清楚，年少时期觉得天理难容的事情，眼下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活在这鱼龙混杂的社会里，表面光鲜内里肮脏的圈子里。
小三什么的，也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莫非暄倒是没直接答这话，只略略一挑眉梢，反问了张奕一句，“你说呢？”
张奕一愣，然后就嘿嘿笑了，“也对。这年头，哪有什么真爱啊，别说小三了，就连有小四小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吧，男人逢场作戏，女人闭目塞听装作不知道，名存实亡的婚姻多了去了。”
说着，张奕就朝着不远处朱盈初的方向稍微瞟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就连朱盈初，刚结婚的时候，不也是多么鹣鲽情深的么？还不是离婚了……啧啧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真爱啊？”
腼腆少言的穆雅钧此时倒是又出了声，“也不是啊，我以前就觉得陆泊舟和程以沫之间就是真爱来着。”
张奕笑得有些无奈，伸手就一拍穆雅钧的肩膀，“哎我说书呆啊，你今天就是要和我杠上了是吧？”
张奕圆滚滚的手臂揽住了穆雅钧的脖子将他勾了过来，这边倒是闹成了一团。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
这里毕竟是酒店，吃饭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大排档，总不可能在这里喝到三更半夜去。
毕竟，昔日的恩师也在场呢，总不可能在老师面前，喝得不成人样。
男人们如果还有想续摊的，可以再去续摊，女的们不想参与就可以不参与。
只是这同学聚会聚餐，已经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凌厚也就主动叫了服务员过来买单。
其实在座的这些，个个都是不差钱的主儿，哪怕是程以沫，想请一顿饭也是能请得起的。
但是老同学之间，最大的乐趣就是胡闹和调侃。
张奕和闻修宁齐力将凌厚架了起来。
“哦哟……咱们凌律师不得了啊，财大气粗，佩服佩服！”张奕嘿嘿嘿笑着说道。
闻修宁就说道，“你早说你请啊，早说你请我就多点些燕鲍翅，来个满汉全席什么的，让司机先把吴老师送回去之后，咱们在这儿来个三天两夜的大战？”
凌厚被他们调侃得没有办法，连连告饶，“行了行了！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一个律师，没你们财大气粗行了吧？但我有老板给我报销啊！”
“你那什么老板啊？还管这个？”张奕酒意上头，逻辑不清不楚的，大着舌头问了一句，“同学聚会都包报销？难不成你老板还给你安排媳妇呢？”
闻修宁在一旁还算清醒，马上就说道，“呸！猴子你律所不就是你自己的么？你自己就是老板。报销什么呀报销……”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凌厚坏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又说出了他先前面对朱盈初质问的时候，就说过的那句话，“我说了的，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他先前说这句话的时候，鉴于当时朱盈初将气氛弄得很僵硬，吴老师迅速打断了凌厚和朱盈初的对话，将气氛渐渐缓和了些。
所以大家也就没将注意力放在凌厚这句话上。
但是现在，众人就不由得深究一下这话了。
“你究竟受谁之托忠谁之事啊？”
张奕挠了挠头，不解问了一句。
正好此时，包厢门被服务员打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个身材高挑挺拔，英气俊朗的男人，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张奕这话。
他就笑了，答道，“当然是受我之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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