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遥听了这话也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摆摆手说道，“不用送我了，司机在等着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丫头，你别忘了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和他们家说你和我的关系，知道吗？”
程以沫不答，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好好好。”李沐遥知道她的倔脾气，倒也没在这节骨眼上多说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小陆已经知道我了，那改天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程以沫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去。”
李沐遥没让她多送，就只到了电梯口而已。
原本看上去，母女俩像是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但电梯迟迟没下来，这个点，本来就是前来探病的家属们都要离开的时候，电梯难免慢一些。
于是等电梯的这段时间里，李沐遥就问了一句，“莫非暄，没来找你吧？”
程以沫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了眉头，“来找过两次。有一次还是直接找到我家去的。”
她只见自己才刚说出这话，母亲的表情就陡然变得很是凝重，“你反正已经和陆泊舟领证了，干脆就住到他那里去，如果还没这个打算的话，我最近给你买套新房子，物业安保都好的那种，你搬过去，省得那家伙老来烦你。”
电梯正好叮一声打开了门，程以沫没应这话，只说道，“好了，这些以后再说吧，你路上小心。”
她扶着李沐遥的肩膀，看她走进了电梯去。
程以沫就站在电梯外头，看着母亲那未曾被岁月染上太多痕迹的脸，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程以沫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母亲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想要深究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已经关上。
仔细想想，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和母亲说过话了。
虽然比起别人母女之间而言，她和母亲今天的对话并不算有多亲昵，但比起她以前和母亲的相处和对话而言，今天已经是很和睦了。
以前总是心里带着反感抵触，人就是这样主观的生物，心里若是带着反感，那这人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
所以程以沫细细一想刚才母亲最后说的话，总觉得有些……
她能听得出来，母亲似乎很反感莫非暄，像是比她还担心莫非暄来找她似的。
这莫名让程以沫觉得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母亲分明是不由分说就站在了莫非暄那边。
甚至不由分说就把她送回去给父亲抚养……
这么多年了，程以沫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当年，是不是误会了母亲什么，又或者是，自己当年是不是没察觉到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脚步已经朝着清儒的病房过去了。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廖梦诗和邹佳佳就赶紧叫住了她，很是八卦地问道，“程医生，刚才那个是谁啊？好漂亮啊，又有气质……”
“我妈。”
程以沫淡声答了一句，就引来两个小护士的惊讶，“哇喔！程医生，你妈妈可真漂亮啊，又年轻……”
她们当然都见过清儒的母亲尹珍雯的，所以也知道程医生的家庭是再组家庭。
尹珍雯是继母。
但是很显然，在正常人的眼里，尹珍雯和李沐遥之间的差距，的确是太大了。程以沫笑了笑，倒是没多说什么，扯开了话题，“今天你们俩值班是吧？你们叫点外卖当宵夜吧，我请。”
“程医生万岁！”
两个小护士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呼起来了。
虽说程以沫的工作态度很严肃端正，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应该很不好相处才对，但她不是这样的。
虽然大家在工作上都敬畏程一刀这个工作狂，但是她只是在工作上要求严格而已，除此之外，都是很好相处的。
又从不小气，知道住院医师和护士们值夜班辛苦，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其中有多艰辛她心知肚明，所以总是会给他们值夜班的一些福利，宵夜甜品什么的，隔三差五她总是请。
其他科室的头头很少有这样的，很多都是朝九晚五的下了班就懒得再来医院的，一切事情都推给手下医生，不到万不得已的重要情况，是绝对不会在下班时间里再来医院的。
“好了。”程以沫笑了笑，“多买点，让值班医生也一起吃，你们点吧，我先进去看看我弟。”
说完她就朝着清儒病房去了。
进去的时候，清儒正在练习英语听力和口语，一只耳朵戴着耳机，看到她进来，他就笑着说了句，“What’s-up！”
程以沫成全了他，张口就全英文了，“我妈来过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清儒也就和她英文对话了起来，“就问候了一下我的伤势，又问了问我复习得怎么样，没说什么太多的啊。”
说着，清儒就从枕头下拿出了个信封来，递给了她，“还给了我这个，我还想着等你来上班了交给你呢，你来得正好。”
那个信封看上去厚厚的，不用想都知道里头装着的是一叠软妹纸。
程以沫皱了眉，“所以你干嘛要接？”
“她问候完之后放下就走了啊，姐，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追得出去还给她？”
清儒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腿。
这话让程以沫无言以对，也就只能轻叹了一口，接过。
接过的时候就随口说道，“这些年我都不想伸手问她拿钱的。”
清儒撇了撇唇也就随口说道，“但这些年，她可没少给咱们家钱呢……”
他声音很轻，嘀咕出这句，但程以沫听到了，她眼睛一圆，马上问道，“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她……没少给？这话什么意思？”
清儒见她都已经听到了，也就没遮掩，说道，“也就你不知道罢了，爸、我妈，还有你妈，都怕你知道了会生气，所以都说好了不告诉你，其实这些年，你妈妈没少资助咱们家，你的学费，你学拳脚的费用，你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就连你的嫁妆钱，她都提前给过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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