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分的系统一直崩溃，可见和他们一家人一样，眼巴巴等着查分的考生多着呢。
程清儒一连试了好几次，都刷不出来。
就有点烦躁了，自暴自弃一摊手，“不查了！烦死人了！等别人都查完了我们再查吧，反正我估计老班也会帮我查的。”
程以沫一把拍了他的头，“让开！我来！我不嫌烦！”
俨然家人的热情比考生的热情要高涨多了。
只不过，还不等程以沫来尝试，就真的如同清儒所说的那般，班主任的电话打来了。
迅速接了，开了免提。
就连陆泊舟都竖着耳朵听呢。
就听得班主任在那边激动得说话都破音了。
“清儒！你这次！你这次！怕是要拿个状元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就知道就算你出事住院了，也是可以的！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啊！”
班主任在那头歇斯底里的说着，像是比任何人都要更激动。
可不是么，做老师的也有自己的抱负，自己手下带出来了一届状元，这是多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班主任很快就将清儒的分数告诉了他们。
电话一挂，尹珍雯就哭了，程苍也眼圈红红的。
陆泊舟温和笑着，摸了摸清儒的头，“好样的，辛苦了，伤成这样还能考这么好。”
程以沫没说话，只紧紧抱着弟弟。
程清儒是最淡定的那个，但是也被家人们的情绪给感染，多少有些激动，又死要面子的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轻咳一声，“咳！和我预想中的分数差不多。但……还是比程以沫当年差点儿啊。”
“你别和程以沫比。”陆泊舟笑了起来，揉了揉清儒的头发，“会很受打击的。我当初就被她打击了整整三年呢，整个初中我都是第一，高中她一来，我就成了万年老二……”
这话绝对是真话，要说程家最大的学霸，那还是程以沫无疑。
其实也就比程以沫当年的分数低了几分而已。
程以沫心里的骄傲是难以言说的，所以她始终一语不发，直到听到弟弟自嘲说他还是不如她的时候。
程以沫才低声说道，“我英语可没考满分，你比我强。”
程清儒虽然受了伤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程，高考，算是顺利的过去了。
而且他真的是状元，不仅是学校的，也是全市的理科状元。
讲老实话，考到这种程度，基本也就是什么学校都会抢着要他了。
于是志愿就成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要说别人家里，恐怕家长比孩子还要愁，毕竟大学志愿专业，那很有可能就是将来一辈子的饭碗！绝对不能怠慢。
但是反观程家？
就连陆泊舟都没想到，程家竟然格外的自由民主奔放……
在填志愿报专业这方面，程家采取的态度是——随你便。
这让陆泊舟很是始料未及，但程以沫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爸从小就这么教我们的，读书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供我们是他的事情。所以无论我们想选文科，还是理科，大学想学什么，他都没意见。”
程以沫转头看着陆泊舟，嬉笑道，“所以当初我头一天还和我爸说要报财经政法大学去学金融，第二天就改成了医学院，他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陆泊舟扬了扬眉梢，原来如此。
“清儒想学什么？有个目标么？”程以沫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报A大么？”
程清儒坐在轮椅上吃雪糕，对填志愿的事情，也没有多如临大敌。
没办法，学霸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考得太好了，所有的大学像是后宫里的嫔妃一样等着他去临幸，也就没什么紧迫感了，慢慢挑呗。
“想了想，A大还是算了。”程清儒看着姐姐，然后目光又在父母身上走了一遍，认真说道，“爸，妈，姐，我认真想了想，我想报军校。”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哪……哪的军校？”程苍忍不住问了句。
谁还能不知道？军校当然好！但是，苦啊！
更何况……他们谁能听不出来清儒的意思？其实就是想给家里减轻些负担。
军校一切全免，在读期间还有补贴。
程清儒一笑，“还能哪儿？当然是兰空工程大学。”
他不想去太远，也不想给家里增加什么负担，虽然姐夫有钱，但清儒一腔少年意气，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他是因为为了这一腔意气而选了差的学校，那是他太任性了。
军校本来就不比任何一线高校要差，甚至还更好，而且以后工作也有着落。
何乐而不为？
程清儒其实也就是这阵子才想通的。
听到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目标，父母倒也没再多问什么，军事化管理苦归苦，但是男孩子，去这样的地方磨练磨练也是好的。
尤其是程苍，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几年兵，后来退伍专业才去了铁路局工作，自然是更加觉得男孩子去磨练磨练是好事。
而程以沫，沉默了很久，就只问了一句，“清儒，姐姐只问你一句。”
程清儒看着她的眼睛。
她问道，“你是因为想给姐姐省钱才去军校吗？”
程清儒笑了，“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我能有更可见的稳定将来。”
于是程以沫就点了头，“好。那就军校，咱们家学医的有了，从商的有了，的确，就差个从军的了。”
于是程清儒的志愿就这么定了。
倒也算是了了近来家里的一件人人重视的大事。
陆泊舟还帮着程以沫，给清儒赶趟的请客，兰城办一场，还要去岚县办一场。
兰城这场，无疑就是请了清儒的同学老师们。
岚县那场则是请程苍和尹珍雯的亲朋好友了。
忙完了这两趟，再回兰城，已经是六月中旬了。
天气愈发炎热了起来。
这天上午程以沫才刚查完房，就被院办叫了过去。
心里倒是隐隐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在院办的走廊前头，就碰到了急诊的徐峦。
“哎？程一刀，看来咱俩是这次要搭伙去那个讲座了啊？”
徐峦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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