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和姜汶池终于好好坐下，秦川看着冯宝，一抬下巴：“说吧。”
冯宝正准备说话，秦川又抬手打断他，严肃地：“你儿子已经失踪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我劝你最好是尽快说实话。我们花越多时间去分辨你那些真真假假的废话，你儿子就越危险。”
冯宝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我全都说实话。我和红毛都是x集团的，红毛是我的上线。其实我早就不想再为他们卖命了，但以前我不敢反抗。”
姜汶池：“那你突然失踪，是又敢反抗了？”
冯宝：“前阵子，我听说x集团在新川的老大‘孟婆’都死了，我觉得他们气数将尽，就想找办法脱离他们。红毛可能就是为了防我这一手，所以绑走我孩子，想威胁我继续为他们卖命。警察同志，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们赶紧去救他。”
姜汶池好整以暇地：“这就完了？你不把你在x集团从事的违法犯罪活动从头到尾都交代了，我们怎么判断清楚信息的真假？”
冯宝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说：“我18岁进入x集团，19岁时他们让我负责看管做人体药物实验的人……”
*
一间封闭的实验室里，一群六七岁到十几岁不等的小孩排着队，走到护士面前，就伸出两条满是针孔淤青的手臂。
一名外籍护士熟练地给孩子抽血，另一名外籍护士则同样熟练地给孩子注射一种不明药剂。
孩子们大约已经习惯了被扎针，一个个双目无神表情麻木，被针扎的时候甚至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更不会像普通孩子一样哭闹躲避。
他们乖的就像一个个木偶娃娃，行尸走肉。
排在队尾的冯贝彼时只有12岁，她的模样在这群孩子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童年优渥的生活环境，使得她气质脱俗，亭亭玉立，周身有种不同于寻常小女孩的沉静的书卷气。
她虽然自己也害怕，甚至忍不住颤抖，但怀里还搂着一个正在哭泣的更小的女孩。
她轻轻地抚摸小女孩的头安抚着。
冯宝跟着红毛在一旁看着这群孩子，但当冯宝的视线落在冯贝身上后，就仿佛被吸住了，再也挪不开了。
红毛注意到冯宝的反应，露出猥琐的笑容，逗冯宝：“小宝，你看，皮肤最白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挺好看的？”
冯宝犹豫着点点头。
红毛笑着：“她家里可是书香门第，不知道她父母怎么得罪孟婆，就被绑来了。父母死了没用了，身体又不好，器官不能卖，卖去给人玩儿又怕她乱说话，就拿来做实验了。”
红毛说着咂咂嘴：“这小模样，不给男人玩儿是可惜了。怎么样？馋不馋？哥给你安排安排？”
冯宝老实地摇摇头：“不用了，哥，你叫我来就是看着她们，我不敢有别的想法。”
红毛满意地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冯宝的肩膀：“你小子有出息，是个干大事的料。看孩子这个活没啥技术含量，但是轻省又有钱拿，你小子不是爱看书，想学那帮文化人，这活适合你，有大把的时间能看书。你给老子争口气，说不定将来在龙哥那儿能混个军师当当呢。”
冯宝认真地点头：“谢谢哥。”
此时，两名外籍医护拿着抽好的一排血样离开。
红毛拍拍手，对冯宝说：“今天完事了，给他们关回笼子喂饭吧，下周我们再来，你看好他们。”
冯宝应声：“哥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们。”
红毛满意地带人离开。
冯宝独自拎着一桶混着菜叶子的杂烩饭，走向关押孩子的笼子，往每一个孩子面前的饭盆里一人一勺的分饭。
轮到冯贝时，瘦弱地冯贝眼巴巴地抬头看向冯宝，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种可怜的目光让冯宝心里一动，隐隐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脸，但他忍住了，仔细地打量着冯贝，看见她胳膊上密密麻麻一大片淤青和针眼。
冯宝低头用勺子把桶里剩下不多的杂烩饭都盛出来给了冯贝。
冯贝感激地：“谢谢哥哥，谢谢。”
冯宝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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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冯宝出神地回忆着：“一开始我就是觉得，她挺好看的，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还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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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仓库里，孩子们都蜷缩在笼子里，每个人都拿着吃空了的饭盆，眼巴巴地看着冯贝手里满满的一盆饭。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一脸愤恨地盯着她：“凭什么你的饭每次都比我们多？”
冯贝转身看看孩子们，赶紧把自己盆里的饭，给每个人分了一点。
边分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的都比我的少。以后我都分给你们点。”
一个小女孩低头看着冯贝分给自己的那点饭，突然掉着眼泪抽泣起来。
冯贝赶紧捂着她的嘴：“别哭啊，让他们听见会打你的。”
女孩哽咽着小声说：“谢谢姐姐，今天我过生日，以前爸爸妈妈会给我买蛋糕，但是以后，我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冯贝闻言，鼻子一酸，同情地抚摸着小女孩的背脊，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手链，犹豫片刻，取了下来，给女孩戴在手上。
“小妹妹，姐姐送给你一个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小女孩惊喜地看着那串手链，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谢谢姐姐。”
冯贝清瘦的小脸上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冯宝站在门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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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室里，秦川闻言，突然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一脸平静地问：“你说的那条手链，是不是这样的？”
说罢将手机里的照片摆在他面前。
姜汶池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那张照片自己也没见过，心里咯噔一下，快速闪过一个可能，盯着秦川的眉眼，眼神逐渐变得震惊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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