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敏森顿时有些炸毛：“我能惹什么事情？二弟，你这是羡慕妒忌恨，还是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杨香薇瞪了他一眼：“你二弟说的也没错，亲王是什么人？他跟皇帝的关系这么好，你随便说出了几句话，他跟皇帝汇报，我们全家都得玩完。你那张嘴巴，都没有一个把门的，以后在瑞亲王面前说话注意点，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拿到去往面前去说。”
被教训的卫敏森有些不太开心：“母亲，你也别光说我，二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刑部，可是跟人打交道，就二弟里里外外都是一根木头的性质，别到时候去了，把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那才是真的悲剧。”
一听大哥这样嫌弃自己，卫敏文怎么可能开心？可是不等她说话，母亲又再次开了口。
“所以你要抱紧皇帝的大腿，从头到尾告诉瑞亲王，你要效忠的是皇帝，皇帝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透过瑞亲王的嘴巴，把你的忠心传达给皇帝，让皇帝知道你是一个有多么忠心的人。”
杨香薇微微眯了眸子，继续说道：“有的时候，皇帝不需要自己的手下有多么能干，只要足够忠心就行了。老大，你脑子不聪明，但你只要足够忠心，皇帝就敢重用你。明白吗？”
卫敏森很想不服气的说：“我怎么脑子不聪明了？我又不是笨蛋！”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母亲大人，他完全不敢。
“是，知道了，母亲。”
卫敏文心情得意：看吧，还是他比大哥聪明。
不过他也没高兴多久，杨香薇下一个就说到他了：“老二，你也是，你脑子不聪明，就不要耍什么小聪明，把律法给我背熟了，律法是怎么规定的，你就怎么做，拿不了主意的找皇上去。你只需要对皇帝忠心，其他的不用管。”
这个时候，杨香薇非常庆幸现在的皇帝还非常年轻，几个皇子跟她孙子差不多大，夺嫡之战还有好几年，根本不需要她那么早操心。
这两个儿子是“废”了，她也没巴望着他们建功立业，取得多大的成绩，只需要将卫侯府守住了就行了。
到是那几个孙子脑子聪明，得好好培养一下。
未来，卫侯府是什么样子，就要看孙子们的了。
老大脑袋一根筋，那就一根筋好了，只要对皇帝忠心就行，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根筋了，以后有谁想要陷害他也没办法了，因为他只对皇帝忠心。
老二榆木脑袋，木就木着，那就木得整个王朝都知道，啥人情事故也不懂，但对皇帝忠心，按律法办事。
只要他自己身子正，把身边的人也给框正了，那么以后皇帝就敢用他。
兄弟俩都不是聪明之人，但皆是忠心之人，皇帝也放心一些。
只要皇帝放心，兄弟俩所做所为都在律法的范围之内，那一切就好办。
有皇帝盯着，大概也没有什么人敢正大光明的算计他俩，就是暗地里，可能会有人使些阴招。
杨香薇盘算着，她应该教几个孙子“厚黑学”了，家里总要有个看得清楚的聪明人才行，否则被算计得连渣子都不剩了，皇帝想护也护不住，就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肯定皇帝会真心想要护住卫家？
杨香薇给两个儿子画好了框，就让他们自己去行事了，拿不准地回来问她。
当然了，为了防止两个儿子一时得意忘形，那个律法的试卷还是要出的，每十天一考，不及格就进祠堂跪着。
考到后面，两个家伙怎么也考出了经验，基础题基本不会有误，到是后面的大题可能答案有点不太一样，还好，再怎么不一样，律法还是沾边的。
因为老二被调进了刑部，杨香薇怕他脑子犯抽，判错案，可谓是煞费苦心，什么样的家长里短、八卦都收集回来，让先生们编辑成小故事，再写案情分析。
不只先生们要写，两个儿子、儿媳妇、几个孙子、孙女全部都要写。可以说，卫侯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学律法。
杨香薇可是大张旗鼓的让他们学，不怕别人知道，就怕他们学不到。
儿子、儿媳妇，她没什么盼头，把注意力放到了孙子、孙女身上，让他们学习律法之外，也没忘记让他们学习厚黑学。
一般完成先生的课业之后，孙子、孙女还会到她的院子里，再给他们上一课。
这个时候，她通常会让人守着院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防止有人偷听。
她允许几个孙子、孙女讨论，但每个人都必须发言、有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你们中有几个是女孩子，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一起学。不明白，就努力学，等你们有一天学明白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学了。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你们姓卫，我不要求你们所有人团结一心，牙齿跟舌头都还会打架，所以兄弟姐妹之间有矛盾很正常，小打小闹，我不管你们，但要是危害到他人的生命健康、荣誉生活，把栽脏陷害都玩到自己家人身上了，那就不是什么小事情，我也不希望有一天发生到你们自己身上。
“我会给你们划好框，不管有什么，我希望你们在这个框内解决内部矛盾。一旦到了外面，你们都卫家人，就要做好卫家人的样子，不能给卫家人丢脸，给卫家抹黑。
“嫡庶分明，这是家族得以延续的根本。做为庶子、庶女，不要责怪我没有一碗水端平，对嫡子偏心。这不是偏心，而是维护一种秩序。你们自己可以想像一下，当天底下所有的庶子、庶女可以享受跟嫡子一样的待遇，那么谁又去维护嫡妻的利益？老爷只有一个，老爷的女人却有很多个，老爷的子孙也有很多个，就像一块饼几个人分，总有人想要多分一点，想的人多了，那么争的、抢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这秩序也就被破坏了。
“我不希望这种秩序被破坏，因为一旦一种秩序被破坏，就意味有必有人死亡，滋生黑暗与邪恶。
“其实，做为卫侯府的庶子、庶女你们是幸运的，虽然我会优先嫡子，不过对庶出的你们，能够给予的照顾我还是会给的。比如，做为庶子，以后你们想要参加科举考试，上朝为官，可以，只要你们有读书的天赋，愿意读书，公中可以出钱，但是仅到18岁为止。
“最多18岁，你们的嫡母会根据你们自身的情况，选定一门亲事。一旦成亲，责令分家。每个人都会分得一分家当，加上你们自己挣的，不能保证你们大富大贵，但养家过日子完全没有问题。若是有本事，甚至还可以出人头地，未来取得的成就堪比嫡子。
“所以，庶子不要觉得被亏待了，相较于别人打压庶子，我能够给予你们一个共同学习的机会，并且承诺在未来你们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不打压你们，就是能够给予的最好承诺。
“至于庶女……我从宫里给你们请来嬷嬷，不是让你们学习后院女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那点事情，让你们未来用的。而是要让你们清楚的知道，不管你们未来嫁到什么人家里，你们都有本事应对未来夫家的复杂情况。
“当然了，从我内心来讲，我终究还是你们的奶奶，其实我是不希望你们所嫁的人太复杂。但不怎么复杂的夫家，家里人口简单，那么他们家大概也不会很富裕。这种小富之家，没有卫侯府的繁华，但拥有卫侯府所没有的平安和顺，背靠着卫侯府这棵大树，你只要脑子不蠢，对方就会捧着你过日子，喜乐的过上一生也很容易。
“但是我知道，你们中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嫁一个一贫如洗，或者小有资产的普通家庭，你们中有人有野心，想要嫁给王侯之家，甚至想进天底下最大的宫殿。行，我不反对，只要你们自己想，自己提出来，我不会阻止你们，反而会达成你们心中所想所愿，但我不能保证的是——进了那个地方，你还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门当户对的时候，你说话的底气足，对方也会愿意听你的。但是当男方的位置高你太多，甚至连娘家人都低人一等，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只能尽量让娘家人不给你添麻烦，但若想要娘家人做什么添力，那我非常抱歉，卫侯府的人只会想办法护住卫侯府，不会做任何吃力不讨好，甚至白白牺牲自己的事情。
“做为庶出的你们，卫侯府已经给了你们所能给予的一切，我不希望你们生出再多的心思。我也不盼望你们未来会给卫侯府增加多大的荣耀，我只要求一点——不管你们身在何方，心在何方，请记住一点，永远不要给卫侯府添麻烦。就这一一点，就够了。
“刚刚我说的是庶子、庶女的，现在我要说你们几个了，你们几个是嫡子，享受了嫡子应该享受的一切，那么未来你们也必须承担起身为嫡子的重任。你们必须努力学习，守住卫侯府，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的同时，也必须成为那些不愿意给卫侯府添麻烦的庶兄、庶妹的依靠。只要你们的脚跟站得稳，他们在别的地方才能够享受到这棵大树的阴凉，被别人给瞧不起。
“慎行，你是嫡长孙，未来你会继承你爹的侯位，虽然是降袭，但那也是老祖宗留给你的宝藏。我希望你未来能够守住这一份荣耀，我不需要你有多出彩，但你做为这棵树最大的根，一定要扎稳了。如果能够让不降袭继承侯位，那是你的本事，不能，那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一等伯，教育好子孙。”
“慎思，你是卫侯府的嫡次孙，也是二房的嫡长子，未来二房需要你做为支撑。你的勤快与努力，我完全看在眼里，但是你需要记住一点——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若没有了身体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你必须在保证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再努力，否则我宁愿你做一个闲散富人，甚至纨绔子弟，也不希望你做一个短命鬼。
“慎阳，你从小淘气，看你也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但是书还是要读的，不求考什么功名利禄，但至少要看得懂兵书。你不是说想要成为未来的大将军吗？但凡大将军必是精通各种兵书，你若不好好读书，以后怎么看得懂那些深奥神秘的兵书？你大哥是卫侯府的嫡长子，你是他的亲兄弟，你不仅要努力不给自己的大哥添麻烦，还要努力成为大哥的助力。因为只有你，才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的大哥！
“慎元，其实你读书颇有灵气，不过可惜天性惫懒，心也不在这上面。我也不求你做什么大官，但至少要考个进士出来，免得给你哥慎行添麻烦，他本来就身体不好，还要为你操心，不知道要短命多少年。不愿意做官，就去做生意，你不是有很多小聪明，能够折腾出许多家里姐妹都喜欢的小玩艺儿吗？你就卖这个好了。
“不要嫌弃钱脏，没有钱你就是街头的乞丐，你要不乐意，我可以再送你去街上享受几天乞丐的生活。想让我们都不管，行，第一，考进士；第二，做生意，能够养得起二房，我就不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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