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百翎领着一人一狐进了山洞深处，确定没有多余的眼睛后，意念一动。
下一瞬，三人周围景色变幻。
一望无垠的草原，广阔无边的山脉，清澈见底的湖泊取代了原本破败的山洞。
夜百翎双手一摊，食指在嘴唇上轻点。
“宝贝们，欢迎来到我的邪府空间。”
她笑眯眯地等待着两人的反应。
夜凝平静地打量着四周，一点表情都没有，很随意地问了一嘴：
“你这芥子空间不错，竟然能进活人。”
夜百翎撇撇嘴，
“活人进不了，只能容纳妖怪鬼魂这等阴邪之物。”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拼命找补，
“你不一样，你有我的鲛珠。”
夜凝是天煞孤星，也隶属于阴邪，但这话夜百翎不会说。
夜凝也没有怀疑，淡定地点了点头。
夜百翎对于她的习以为常有些挫败。
她挺想看她震惊地瞪大眼。
转头寻找小狐狸。
小狐狸总该惊讶一下吧，让她有点成就感。
“咦，胡沫人呢？”
夜百翎一惊，美女狐狸啥时候不见了，刚不还在这儿吗？
夜凝往不远处的小木屋指了指：
“往那边去了，眼睛都要直了。”
……
器灵化身成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心虚地看着在自己家中丹药缸里，大吃特吃的长毛狐狸，一声都不敢吭。
就在刚刚，它还在怂恿主人掏了这家伙的妖丹修炼，结果被当场教育了一顿。
夜百翎说，世间最难修炼的是妖，天道对其限制的最大，这个限制不仅包括天赋，还包括品质。
而九尾狐一族，能修炼到六尾是天赋极佳，想到修炼到七尾，需要身上没有血债，不曾为祸一方才可以，至于八尾，那一定是做过好事，还非是寻常小事，当是有大功德加身的。
更不用说眼前这只狐狸还多了半条。
这半条比一条还难，应该突破九尾失败导致的，这种程度的重创都没凉凉，想来是身上的功德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夜百翎突然了理解胡沫的愤怒，也理解了她要噶掉两个人的心情。
也是，兢兢业业修炼万年，一生从未作恶，一朝冲天换长生，却被人当头一棒给拍了下来。
放在谁身上都要气死了。
更别说于修行之人而言，断人仙途如同杀人父母。
是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两个人不是秦菲的侄子侄女，秦菲又帮过她，她都不想管这闲事，甚者，她还会帮助胡沫噶了他们。
一群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就会惹祸……
胡沫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天堂，这里的一切，从环境到气息，都让她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夜百翎和夜凝进到小木屋时，就见到露出一张雪白肚皮的胡沫，在丹药缸里来回打滚。
“行了，那俩人你带回去吧，不用给我修尾巴了。”
胡沫看见两人进来，依依不舍地爬出丹药缸，狐脸傲娇。
她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修好，掏那两个人类的心祭天，更多的是因为气愤，成功的概率小到离谱。
至于眼前这个小甜脸，让她感受到的煞气，也只是增加一点几率。
依旧少的可怜。
她本就没抱太大希望，如今吃了人家半缸仙丹，就算了吧。
她认命了。
她就是一只短命狐，不配长生。
胡沫蔫蔫的，化成了人形，摆了摆手。
夜百翎嘴角勾起笑意，
“说了给你修尾巴，就一定会给你修好的。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九条尾巴的狐狸，今天倒是能见识一下。
跟我来吧。”
说着就外走，一侧的夜凝如影随形。
胡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也听话地跟了上去。
赌一次呗。
输了也没什么。
几人来到湖边，上了小桥，走进湖心处的小亭子。
只是越靠近湖心，胡沫越想颤抖。
她的身子抖个不停，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前面那个黑漆漆的擎天柱。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散发的气息如此可怖，让她忍不住想要当场跪地，就此臣服。
夜百翎：“跳下去。”
胡沫：“啊？”
“你先跳下去，记得把尾巴打开，小宝贝你抱紧我，跟着也跳下去。”
夜百翎指了指胡沫，又转头对夜凝说：
“你一定得抱紧我，千万不能松开。”
夜凝点点头。
两人盯着胡沫。
胡沫咬咬牙，纵身一跃，拼了！
夜凝揽着夜百翎的腰，紧随其后。
湖水中，夜百翎拉过胡沫的双手，与其掌心相对。
她的身后，夜凝死死地抱住她。
夜百翎的意识探向湖底深处，那把漆黑的镰刀上。
老朋友，帮个忙。
镰刀发出一声嗡鸣，似是回应。
邪府空间的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漆黑无比。
极致的邪气自上而下，冲着夜百翎涌来，混合着夜凝身上传来的煞气，透过掌心，尽数没入胡沫体内。
胡沫感觉自己的筋脉都要断了。
事实上也确实断了。
不过在断掉的刹那重塑，又继续断掉，来来回回，不知重复多少次。
夜百翎反手揽住夜凝，带着她冲出水面，回到了小亭子里。
“木屋里有衣服，你去换一身，别着凉了。”
夜百翎给夜凝指了指方向。
夜凝眉头一紧：“你呢。”
夜百翎瞅了一眼湖中的胡沫，
“我得看着她。”
夜凝没说什么，顺着来的方向回去，她也想找找有没有披风，给她送过来。
木屋里没人，刚才的小孩儿不知道哪去了。
夜凝推门而入，直奔角落里的柜子。
忽然，她的目光落向一处，像是带有魔力一般，伸手摸向了那个带着灰尘的角落。
“《江爷，夫人又掉马甲了》，小说吗？”
夜凝喃喃自语，随手翻开了一页，一目十行地扫过。
蓦地，她目光一凝……
夜百翎静静地守着湖心里的狐狸，心里默念“三、二……”
随着‘一’落下，胡沫冲天而起。
完美的人类娇躯背后，她的尾巴一条条向外延伸。
一、二、三……
夜百翎一条条数着狐狸的尾巴，直到数到了九，她的目光一震。
胡沫的断尾还在，却不包含在那九条完美的尾巴里。
换言之，她的尾巴不是修好的，而是重新长了一条。
就在夜百翎犹豫要不要挥剑斩下她那条断尾时，意外发生了。
细碎的金光落在胡沫身上，准确说是落在她断尾的伤口处，滋润着那里长出了新的血肉。
胡沫有了第十条尾巴。
这条尾巴长得格外漂亮，带着淡淡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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