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女神，这件事是最高机密，当年所有的知情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我虽然没签，但我不能告诉你，你再问一百遍都没有用。”
顾锦行把脖子伸直了，大有任对方要杀要剐随便的意思。
不说，他就是不说。
他不仅不说，甚至还劝了夜百翎一句：
“夜小女神，你不要试图去窥探孤江一队的神话，你只需要知道神话之所以为神话，是因为有功勋在的。”
夜百翎刚想发火，就见顾锦行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别去查，求你了，如果你真的触碰到了神话的核心，一旦被发现，那你的一切都会被无限放大，等待你的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审查，你会被发现你不是你的。”
夜百翎眼皮一跳，厉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
顾锦行凄惨一笑，
“你知道的，我很少叫你公主殿下。”
真的有人死了好几天之后还能起死回生，活过来之后又性情大变？
这几年，江景深一直让他追查子夜研究员女儿的下落，几乎是夜凝一进青城，他后脚便跟来了。
他不知道江景深为何对子夜女儿这件事这么执着，但以他对江景深的了解，绝对和公务无关，他肯定是单纯不安好心。
夜凝去找夜庆国，他便查了夜家，后来夜家出了事，国民公主出了事，他也是先一步知道的。
医院的太平间里，国民公主死后的第七小时，他潜了进去。
他摸着她凉透的身体，看着她身上逐渐浮现出的尸斑，亲自确认了她的死亡。
他早就拿到了那几份亲子鉴定，看着上面的结果，他又弄到了夜庆国的检体，重复做了一遍。
亲子鉴定是假的。
他不知道国民公主自杀之前为什么要去伪造一份亲子鉴定，可看着那份鉴定，他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去找了狗仔把国民公主自杀的事情爆了出去，又刻意引导夜家私生女的舆论，就是为了等江景深问起时，迷惑他的视线，再说出亲子鉴定的事。
江景深想找子夜的女儿，他偏不让他找到，他要他看到一座坟墓，打消他的念头。
可是他没想到，夜百翎还能活，一个死了好几天的尸体，竟然还能复活？
事实上，她不仅活了，还推了他的计划一把，夜家竟然承认了真假千金的事。
江景深的视线确实从夜凝身上移开了，又移到了活了的夜百翎身上。
他只能硬着头皮尽可能地人工干预一下，让江景深释放一点本来面目。
小姑娘真聪明啊，没被江景深那张脸吸引，就是她太聪明了，能力也太过了一点。
他让她小心江景深耍手段，她竟然直接给人算计进了局子里。
这和他资料里，那个性情温和的国民公主不同。
他早已有了猜测，从得知她活了，第一次见面的怀疑，再到一次又一次见面，怀疑逐渐加深，直到确信，她是真的换了个芯子。
顾锦行说的这么明白了，夜百翎又不是傻子听不明白。
她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几步走到顾锦行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杀了顾锦行，可扫了旁边的夜凝一眼，她到底还是松了手。
眼中的杀意褪去，夜百翎狠声警告道：
“管好你的嘴，别说出不该说的，滚！”
顾锦行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一直干咳，却露出了一抹微笑。
真好，她没舍得掐死他。
顾锦行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临出门前，扶着门把手，最终还是回了头。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夜小女神，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我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或许他该试着相信，她是那人的报应，除了那件事本身不能触碰，那位是该死的。
如果你可以，再帮我一次吧。
顾锦行最后也没忘记叮嘱一句：
“别吃江景深给你的任何东西，他送来的东西最好也不要碰！等我回来我会护着你。”
夜百翎：……
本来就烦，公用黄瓜还要带着他的经典台词来恶心她。
草！
夜百翎左瞅右瞅，最后直接徒手掰掉了自己的椅子腿，朝顾锦行脸上砸了过去。
顾锦行见状，赶紧一个闪身关上了门。
他听到门里传来砰的一声，一个哆嗦差点摔倒。
顾锦行没有急着走，就隔着大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手指却摸上了眼睛。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被他轻轻扫去，他从兜里取出了一根烟，叼进了嘴里。
烟雾缭绕里，是他十八岁以来进入孤江一队的一幕幕，最后的一幕是江景深那高高扬起的手。
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喜欢夜百翎，这个聪明的小姑娘。
顾锦行抽了一根烟，便不敢再抽第二根了，赶紧把烟掐灭，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似是觉得一巴掌不够，他又补了一巴掌，直接抽出了一道印子。
疼痛拽回了他的理智。
六年了，他成为孤江一队的一份子已经六年了，可这六年里他毫无作为，连腐肉都要靠别人才能割下。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爱人呢。
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他有什么资格沉溺于儿女情长。
他对不起太多的人了。
可是心好疼啊，真的好疼，他甚至连喜欢都无法说出口。
他真的好怕会连累她。
真的好怕她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成为他黑夜里的另一份哭泣。
“咋的了兄弟，这咋还哭上了呢？
话说你都被扔出来这么多次还没习惯吗？要不你听大哥一声劝，别再去肖想这家的大明星了。
大明星实在太富了，不是你能肖想的，你知不知道这小区一共就十套四合院，全都是大明星一家的。”
收了顾锦行一盒烟的保安大哥，视力嘎嘎好，瞅了一眼四合院门前又哭又笑，狂扇自己巴掌的顾锦行，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劝劝。
毕竟拿人手短，这哥们给他的烟真贵啊，比头前来的那个大方多了。
那个叔居然拿烟盒来糊弄他，里面都是手工的卷烟，如果不是这家主人提前说了，以后不用拦谁了，他都想直接给人轰出去。
真的，不想送可以不送，太气人了！
偏偏那个叔说，他那都是高级香烟的原料，都是别人送的精品，抽着是一样的。
他还说啥牌子，好像就跟着这哥们送他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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