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后大宝小宝一定吃得比宁光好。”宁既明一边收拾，一边安慰大宝。
“嗯！小叔叔，我以后念书了肯定也会比宁光好。”大宝是记得之前宁光说他读书时总得先生夸奖，以后是会有大出息的人，但是他觉得自己可比宁光聪明多了，要是他能去念书，一定会比宁光厉害。
“大宝今年五岁了吧？”宋清和摸摸大宝的头问。
“是呀。”大宝乖乖回答。
“五岁确实可以启蒙了。”宋清和也跟着搭把手。
宁大嫂刚搬了几袋米，直起身子，喘了口气，“五岁还早吧，我听说人家都是六七岁才开始读书的。”
宋清和本想说那太晚了，但是又想想现在家里的情况，恐怕不太合适，又道：“不如先在家里跟我识识字，拜师的事儿迟些再说。”
宁大嫂眼睛一亮，她当然是知道五岁早就可以识字了，不过拜师进学堂都是要钱的，在往后的束修和那些笔纸墨，也不是白来的，所以让大宝念书的事儿她一直没敢提。
“你愿意教当然是最好的了。”说着，就放下手中的米袋，拉着大宝到宋清和跟前要道谢。
“谢谢小婶婶！”大宝大声答谢，还要跪下来给宋清和磕头。
宋清和赶忙阻止，“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教几个字罢了，不是什么正式的师父。”
“只是，清和你每日要做绣活已经很累了，还要花时间教大宝，小心细累坏了身子。”宁大娘当然很高兴孙子能念书，不过她还记得之前宋清和刚到宁家的时候身体孱弱的样子。
宋清和摆摆手，“不过是教几个字，只要大宝肯学，不用费多少力气。”
大宝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肯定用心，不会捣蛋。”他是听说之前村里有个去上学的男孩就是在学堂调皮，直接被先生退回来了。
于是，第二天起，宋清和每日的任务除了手上的绣活，就是教大宝小宝识字了。
“虽说小宝是女孩子，学堂里不收女学生，不过识字念书的好处多着呢，小宝也要用心学着，明白吗？”上课前，宋清和特地和小宝说清楚。
“小宝知道。”昨晚睡前她娘就跟她说过了，今天可以跟着哥哥识字。她是不懂这些的，村里的其他女孩子没有谁是要念书的，不过她喜欢这个小婶婶，愿意听她讲话。
今天是第一天识字，宋清和也没想教太多的东西，还有就是家里并没有什么书本笔纸，所以两个孩子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别的不说，光是姓都够两人学上半天了。
宋清和教了两人姓名的笔画，就让两人慢慢练去。
“什么时候再去镇上就要买一些笔纸和书本了，”宋清和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和宁大娘闲聊。
“还是就让他们在地上比划比划就好了，买那些太费钱了。”现在家里还是缺钱的，挣钱的也不是自己，宁大嫂不好意思因为自己两个孩子再花那么多钱。
“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刚才教大宝的时候，发现那孩子记性好，也是个用心的，再说了现在有挣钱的路子了，这点钱也是出得起的。”宋清和是觉得能有心念书也是不容易的，以前在上京的时候，设有女子学堂，学堂里有很用功的学生，也有敷衍的学生。
当时宋清和就很佩服那些极少数的很用功的学生，因为她自己就做不到，她能做到的就是完成老师的作业。
说来也很可惜，本朝并没有女子科考为官的规矩，否则，那些学生一定能有所作为。
宁大嫂看宋清和是真心想要教导两个孩子，心下感动，原本留下宋清和的时候也是心有警惕的，毕竟她来路不明，没想到现在能得到她的真心回报。
“今天是冬至，晚上就去孙家一块儿聚聚吧。”宁大娘笑着说。
“好。”二人齐齐答应。
午休过后，一家人就一起往孙家去。
大人们在话家常，小孩儿们在屋子里闹一会儿，院子里跑一会儿，疯疯癫癫地叫都叫不住。
“诶，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我们看到陈三梅偷偷跟着她女儿安青青？”孙大嫂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宋清和和宁大嫂说道：“我这两天瞅着不太对劲。”
孙家距离安家不远，安家平日里动静就大，就是不仔细注意也能听到不少声音。
“怎么不对劲了？”
孙大嫂搔搔头，想了一下说：“怎么说呢，就是啊，以前安青青那丫头不是任打任骂的吗？这两天时不时地还会顶嘴。”
“顶嘴？”宁大娘和宁大嫂吃了一惊。
村里人都是见惯了安青青被骂的。要说被骂，谁家孩子没被骂过啊？不过安家可不一样，什么狠毒的话、诅咒的话都是不避讳的，不知道和还以为那是什么仇人呢。
安家人常常觉得骂了还不过瘾，随手抄起什么东西就往安青青身上打。
不过这么多年了，从未见到安青青反抗过一次，这两天倒是会回嘴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孙李氏皱着眉头说道：“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别说顶嘴了，就是和安家干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瞧着她就是怪怪的，”不光是孙大嫂，孙大娘也有一样的感觉，“今天早上我出来扫雪的时候，看到她也在扫雪。一个人在那儿跟自己说话，一会儿是什么帮帮我，一会儿是什么害怕啊离我远点儿啊的，怪渗人的。”
孙大娘回忆了一下，“那时候还很早，她不光把安家院子的雪扫了，还把村道上的雪扫了，都扫到咱家门口了，不知道她多早起来的，我问她，她没说话，我估计安家也能给她准备吃的，就想着舀点粥给她喝。”
“她不能要吧，”孙大嫂接过话，“之前也有人看她可怜，要给点东西，不过被安家人看见了，觉得安青青这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被虐待了，又是一顿打骂，所以她从来不敢接别人家的东西。”
“哎，就是了，我那时候把粥端出来才想起这事儿，结果没想到她跟我道了谢，就全部喝掉了。”
宋清和手中的活儿不自觉停下来，原来之前她觉得安青青怪异并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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