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棠也顺着成如堇的目光看过去，却也没能瞧出来什么，便看向一旁的卖酥糖的小商贩：“堂哥，我要吃那个酥糖！”
话音刚落，赵昱儒就将一个纸包递给了赵悦棠：“刚才就让小厮去买了，拿着吃吧！”
赵悦棠虽然比成如堇大几岁，可就是个孩子心性，得了糖果，便很是开心了。
成如堇见她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笑，正要坐回去的时候，赵昱儒递过来一根糖葫芦：“呐，糖葫芦！”
成如堇有些诧异。
“怎么，四弟买的你就吃，我买的你就不要？”成昱儒微微挑眉，颇有几分气恼的样子。
成如堇赶紧双手接过：“要的，要的，自然是要的！”
成昱儒看着成如堇许久，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快坐回去吧！一会儿到了叫你！”
成如堇应了一声，然后就乖乖地坐回去吃糖葫芦了。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年纪小，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给她买糖葫芦。
虽然不喜欢吃，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这是被人放在心上宠着的感觉。
马车直接停在了西湖边上，小厮叫来一艘还没出发的画舫，付了定钱，才带着两位小姐上船。
因为脸上有伤，成如堇下车以后依旧遮掩着面纱，船娘出来迎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半大的女孩子，穿着金贵，就连脸上遮掩的面纱，用的都是定好的材质，便赶紧上前。
“小姐这是第一次来杭州吧！”船娘笑眯眯地说道，“今日下了雨，游船最是能看到好风景了！”
赵昱儒一个侧身，挡在了成如堇的面前：“我妹妹怕生，你有什么同我说就是！”
赵昱儒虽然是读书人，但到底也是从小习武的，身量很高，往那里一站，唬得船娘一跳，连连后退。
船娘被赵昱儒吓得不轻，拍了拍胸脯便说道：“那，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发吧！”
画舫很大，是可以坐很多人的，但是为了成如堇可以自在些，赵昱儒直接包下了整艘船，旁的人就不让他们上船了。
画舫出发的时候，乐队就奏起了铺子，成如堇忍不住地去瞧，瞧着瞧着就想起了自己那位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筋的堂妹。
“你在想什么呢？”赵悦棠忍不住问道。
“成家，我，我大伯家有个女儿，与我年龄相仿，比我大一岁，生得娇美，平日里也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我经常听旁人说，这叫杨柳之姿！”成如堇找了个位置坐下，淡淡的说道。
赵悦棠光是听着，就忍不住皱眉：“她可是身子骨不好？”
成如堇被逗笑：“她生得健全，一年到头，风寒都很少的，只是喜欢学江南女子的风貌，毕竟京城里的人，大多都喜欢江南女子的身段和风情！”
“这样啊！”赵悦棠恍然，“她是庶出的女子吧，我小娘同我说过，不受待见的庶出女儿难免是要娇弱些的，不然成婚以后，是不讨夫君喜欢的！”
成如堇有些讥讽地笑了笑：“她是嫡出！”
赵悦棠语塞。
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来：“那大约是被父母给教养坏了吧，大家氏族的女儿家，这般矫揉造作，不是让人笑话吗？”
“不过我今日瞧着这些歌姬，你看看他们，多漂亮啊，身姿柔软，一颦一笑都很娇美，这般瞧着，就觉得我那位堂姐颇有几分东施效颦的味道了！”成如堇看着面前的歌姬，眼里忽然迸发出一股子杀气。
那位歌姬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琴弦绷断，慌忙起身，也顾不上鲜血直流的手，抱着怀里的琵琶就赶紧下去了。
赵悦棠没能瞧见成如堇的表情，只觉得这个歌姬真倒霉：“那歌姬的手肯定疼得很，好好的，怎么琴弦就断了呢！”
成如堇自然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有些愧疚，从荷包里拿出两片金叶子，然后递给一旁的船娘：“一片赏你的，还有一片，赏给方才那位女子的！”
船娘见多了达官贵人，却也很少见到出手这么大方的，千恩万谢地接下。
“可得记得给她，不许自己吞没了！”一旁的赵悦棠开口道，然后拿出一个荷包，丢给船娘，“这里是些碎银子，给他们也分一分！”
船娘自然是一百个惊喜，歌姬们也越发的卖力。
“难得听你说那么多话，你是不是很讨厌你那个堂姐？”赵悦棠托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成如堇，轻声问道。
成如堇顿了顿，然后低垂着眼：“嗯，很讨厌！”
恨不得可以剥她的皮，扒她的筋。
“那就打她啊！”赵悦棠眼睛一亮，然后凑到成如堇面前，“能让你这么讨厌的人，肯定很烦，你就该趁她不注意，狠狠打一顿她！”
成如堇被逗笑：“你就不怕被长辈教训吗？”
“无非就是骂一顿，打一顿，我被教训一顿，就打她一顿，打到她不敢告状为止！”赵悦棠轻哼一声，“这种喜欢装柔弱的小白花，就是要打得她怕了，才不敢找你麻烦！”
成如堇看着赵悦棠许久，然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我下次就这么做！”
赵悦棠“嘿嘿”一笑：“你可是嫡出的女儿，你外祖父还是当今的武安侯，你两个舅舅，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知府，他们都会给你撑腰的！”
成如堇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赵悦棠却急了：“我说真的，咱们家向来护短，肯定不会眼看着你被欺负的呀！”
“我知道！”成如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
当年的赵家，为了让她能在王府过得好，牺牲了多少，颜面，钱财，权利，可是最后呢，却倾覆了整个武安侯府。
只是武安侯也好，大舅，小舅也罢，乃至他的父母，他们总是想着要将她保护起来，却从没有想过，妥协是换不来安定的。
成如堇伸出手握住赵悦棠的手：“我真的知道，祖父，舅舅都会为我撑腰！”
只是，这辈子，她再也不要任何人，为了她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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