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呵斥，一下子把齐飞文震住了。
他真的是没想到，向来都很疼爱自己的祖奶奶，现在竟然会因为一个外人，连逐出家族这种话都对他了出来。
齐飞文理解不了。
也不能理解。
只心里对陈怨恨更深。
老太太又道：“行了，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家里去！”
“好，那我先走了。”齐飞文本来就不想在这里多留，现在一听这话，自然是赶紧同意。
不过临走时，他还是用仿佛能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眼陈。
这口气他忍不了。
但显然现在也没办法找陈麻烦，所以他准备以后找个机会狠狠教训陈一顿！
对于齐飞文的怨恨，陈或许注意到了，但他并不将之给放在心上。
齐飞文离去后，老太太又看向齐千月，问道：“月月，你那里有笛子和古筝？”
“有！”齐千月点点头，毕竟就是擅长这方面的，所以在她那里放的有各种各样的乐器。
“那好，快走！”老太太激动道。
随后几人便是往齐千月的住处走去。
数分钟后，几人来到了齐千月住处。
齐千月动作也不慢，很快便拿出了古筝和笛子。
依旧是相思曲。
这次没有舞台，而只是在屋里面。
但在老太太看来，此刻却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了百年前陈教他这首曲子时的情景。
笛音悠扬。
紧接着，老太太也开始缓慢的拨动琴弦。
曲声飘荡。
楚相思表情瞬间呆住。
之前她自己弹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作为一名听众，她也被拉入了那奇异的精神世界当中。
但不是她轮回中的记忆，而只是另外一个人生。
那个人生中，她的伴侣就是陈！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一个巧合那么简单。
一时间，楚相思想入非非。
随着时间流逝，一曲终了，老太太双眸泪如泉涌。
等最后一个音彻底落下，老太太抬起了头，看向陈，满面笑容：“此生能再与先生合奏一曲，我死而无憾了！”
老太太完这话，便是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而后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祖奶奶！”齐千月一惊。
陈眼疾手快，抬手打出一道柔和的能量，托住老太太身子，没有让她倒下去。
“祖奶奶……”
齐千月抱住了老太太。
“她没事，只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激动而导致的昏厥。”陈话同时，又打出一道灵力，没入了老太太体内。
齐千月听到陈这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而也是这时，陈又看向了齐千月，缓声道：“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齐千月一愣，而后问。
“她时间不多了。”陈叹口气，“透支自己了那么多年，如今见到我后夙愿已了，那股顽强的念头已经消失，所以……最少两，最多五。”
陈完这些也是心里边忍不住叹气。
老太太这不是外物导致的，而是寿元枯竭，所以他就算有再多的续命方法也没有任何用处。
齐千月听到陈的话后，神色顿时呆住。
她祖奶奶，最多就能活五了？？
“陈，你，你的是真的？”齐千月不敢相信的问。
陈只叹一声，道：“抱歉，我也无能为力，还是早点通知家里准备下。”
“怎么会这样！”齐千月仍旧是不敢相信。
“咳咳……”
这时，老太太醒了。
“月月啊。”
老太太的声音有点虚弱。
“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我最清楚，的确如先生的一样，没有几日子了。”
“呸呸呸！祖奶奶，你别瞎，你还能活很多年呢！”齐千月红着眼眶道，“而且，我们还没有给你过一百二十岁的大寿，不许你死！”
“好了月月，你也不用难过，我本该早就离开这世界的，正如先生所，只是因为心里的执念才让我这口气吊到现在，现在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老太太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她摸了摸齐千月的脑袋，继续着。
“我活已经是活够了，无病而终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应该高兴才是啊。”
齐千月没有再话，而是低声哭泣起来。
老太太又伸出手把齐千月的眼泪擦干净。
“好了，高兴高兴，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呢，先生也留下来吃饭，我还没给先生做过饭呢！”
“还有这位，应该是夫人？”
先前因为过于激动，现在心情稍微平复了下后，老太太才是看向楚相思跟她话。
也不等楚相思回答什么的，老太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质的手镯，递给楚相思。
“这个镯子是我年轻时候的嫁妆，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送的，而我反正也要死了，这镯子就当做送夫人你的礼物。”
楚相思正要开口拒绝，陈便对她淡声道：“收下。”
楚相思闻言不再推辞。
老太太则满脸笑容，帮着把镯子戴到了楚相思的手腕上。
随后，老太太起身，道：“好了，我去做饭，月月，你跟我一起，很多年没做，现在这些厨具都有些不会用了呢。”
“祖奶奶，你还是歇着，我去做。”齐千月道。
“虽然活不了几了，但我的身子骨现在还是很硬朗的，做个饭有什么？”老太太倔强的道。
“好。”齐千月连老太太这么执意，也只能是点点头。
等一老一少两人进入厨房后，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就在刚才，一首相思曲完后，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空间松动了下。
仅对他而言。
也就是单方面，有指向的变动。
可当陈闭上眼睛重新感知的时候又发现，空间重新恢复了正常。
但是当他仔细感知的时候，却又发现有些跟之前不同。
就好像是被用三枚钉子钉在墙上的木板，去掉了一枚钉子后，这块木板依旧是不能够被从墙上拿下来。
联想到这是在合奏完了却了老太太夙愿后才发生的，陈有了一个猜测——
因果！
他之所以不能从这个世界离开，就是因为有因果的束缚。
当年救下女孩就是他种下的因。
如今了却了老太太的夙愿便是果。
因果抵消，这世界对他的束缚便少了一层。
想到这里，陈立即对一切都释然了。
无法离开是因果未了。
相思的轮回今生出现在这个世界，也是因果。
大道规则所致，哪怕他是神帝，也不能改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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