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房门前，奥托继续向身后又看了一眼，本以为两个人会相见恨晚，但见那两个人有些沉默，感到些意外，有些感慨的走了，顺带背上的那个硕大的十字架。
走过狭长的走道，路上的人颇多，一一向着自己问好，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搪塞了几句后加快了脚步。
很快，找到那一间房，推开门，奥托走了进去。
这里是天命总部浮空岛第三训练室，与其说是训练室，现在这样子更像一道囚笼。
“爷爷！快放我出去！”
德丽莎在内部被剧烈的能量罩所包围着，见到了奥托地身影立刻狠狠敲击着障壁，对着他呼喊。
“………”
奥托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变作了严厉一些，走入了屏障之中，站在对方的面前。
“……”
德丽莎也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奥托随即朝着前方走去，走到一旁的小台边。
“爷爷，你为什么要关着我？明明我的身体都已经好了，我出去给大家帮忙，我也要参加讨伐第二律者作战！”
德莉莎回过神来，转过头去朝着对方质问着。
“够了，德丽莎，你一点都不懂现在的状况。”奥托将背上的犹大放在了地上。
“诶？”
“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这次的敌人非常强大。”
“爷爷，好歹我也有一份力量，至少让我出一份力。”
“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是谁给你捡回来的？”
“齐格飞？”
“不，是烬替你挨了一下律者的亚空之矛濒死才把你救回来的，你现在去参加讨伐，完全就是给他们添堵。”
“阿……阿烬？他…他……”
“他恢复地很好，你不用担心，不过在你掌握对抗她们的力量之前，我不能放你出去。”
“对抗她们的力量？”
“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是能将一切崩坏能在短时间内中和的力量，对于身体里有崩坏兽基因的你来说，如果无法完全控制犹大的力量……”
“你也会被犹大杀死。”
茫然的德莉莎冒出来一丝冷汗。
“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如何使用这股力量，在你驾驭犹大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德莉莎，请原谅我。”
奥托走了出去，只剩下在原地发愣的德丽莎扑通一声坐在了地面上，身边的犹大还在闪烁着上方的灯光。
………
“符华……”
两人坐在的那张桌前，沉默了片刻，罗莎贝尔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那方面的疑问，不过还是等下找一个私处，我全部告诉你吧。”
“好，立雪是你什么时候收的。”
“有些时间了，她现在也20有几了，她五岁时因一场变故，随后你也大概可以猜到。”
符华特地将声音说轻了些。
“那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惜我的时间并不多，陪伴这孩子的时间不长，那天……”
“还是过会儿再聊这个吧。”
“嗯。”
“你有多大的胜算。”
“皆是变数，岂能预估，不过若你出全力，那将会是十成。”
“你应该也明白，我不会掺杂太多，这是人类的考验，不是无端的灾厄。”
“师父，师姑，茶来了。”
刚才消散的人影又走了出来，手里的瓷壶在向外冒着气。程立雪急忙走了过来，为两人面前的杯里放上些许茶叶，冲泡热水。
霎时间茶香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渐渐散播开来，闻得出用的是好茶。
“茶挺不错，挺有品位的。”
程立雪也在一旁找了处坐下，为自己也沏一杯，听着对方的话，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只要师姑能您喜欢就好。”
“不过立雪，你目前是在哪个部门，说来也快，我在这的时间和你师父差不多，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你。”
“目前我是女武神部队的代理指挥官。”
“那挺不错的。”
“师父。”
“立雪，怎么了。”
“您和师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从没有听过您提起她。”
“时间有些久，我和你师父很早便认识，非要去追溯源头的话，可能我们两个都记不清了。”
“和你师姑说的不错，立雪，若今后有困境，我不在时可寻你师姑，她会帮助你。”
“那……那以后就麻烦师姑了。”
“无足挂齿。”
“立雪，时间差不多了，我和你师姑还有些事，暂时要离开。”
符华喝完最后一口茶，随后站起了身，身边的罗莎贝尔也知道了对方的意图，跟着站起了身。
“立雪，我们要先离开，接下来的事态会越来越紧急，不过不用担心。”
“嗯，好，师父师姑慢走。”
随着符华抓住罗莎贝尔的小臂，两人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还有些不舍得程立雪，她见师父的时间很少，应该说没有几次。
………
自幼时，一场突变让五岁的我失去了一切，是她将自己拉扯大，教我太虚剑法，据说这是传自太虚山的赤鸢真人，传授于自己是为了缓解崩坏对自己的侵蚀。
可是我不明白一件事，师父为何为何选择离开，这一直成为我的一道心魔，太虚剑法的剑心无尘，也成了难以突破的桎梏……
那次，是她来接走了我，这位不善言笑的，陌生的姐姐默默领着自己走。幼小无知的我，抓住了她的手，
这手虽凉，却有家的温暖……
她教我读书写字，弹琴练武，我也很用功，因为我想成为她的骄傲。
她的嘴角永远是平的，不像刚才见到的师姑一样，她会笑。所以我一直很想，看到她的笑容。
她很忙，我总是一人在家，但她每个月都会给我做一碗云吞面，一碗云吞面……
我很喜欢。
我知道她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有些日子里，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在我身边，哪怕一会就好……
有一次，恍然觉悟，我才发现，对于她的称谓，我只是一直用名字而已，那种能让我安心，让我们联系起来的称谓，
并不存在……
“师父”
“我可以…叫你师父吗？”
那天，我问她。她摸了摸我的头。
“好。”
师父温柔地笑着，可是，师父那时的眼里是那么地悲伤……
这是为什么呢？
第二天，师父走了。再次相见时，我已经成为了为苍生而战的女武神，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已经不是那个让师傅操心的立雪了。
可是…师父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
………
沙沙……
久违的土地上早已经杂草丛生，两人踏在其中脚步时不时带动着绿色的摇曳发出声响。
“老地方啊，没想到已经变成如此了么。”
“今年的花，开的真早。”
符华看向了远方，那山间星星点点的奶白。
“是啊，那些年在这里时，花开还要快一个月吧。”
“烬。”
“我在。”
“你觉得立雪她如何？”
“挺好的一个孩子。”
“春去冬来又一年，她也渐渐长大了，总觉得那日像在昨天，她还是高不到我腰间的孩子。”
“时间消逝，就是如此，人之在世，不过百年。物质不灭，不过粉碎。”
“你在逃避，符华。”
“………”
“其实我知道，你内心里没有真真实地的将她当做你的徒弟。是因为……”
“太虚七剑吧……”
“………”
“伤痛是必然的，我明白你的心里，你辛苦养育而大的徒弟们背叛自己，那种悲伤，愤恨，惊讶。”
“换作谁，他都无法接受，不过这抹内心的阴霾，也要到立雪身上么？”
“不，我只是……”
她试着辩解，可终究只是无力的呻吟。
“知道「兰因絮果」吗，我少时读的时候只觉得惋惜。如今却明白了，花开花落自有时，神鬼亦然，何况于人。 ”
“也许。”罗莎贝尔蹲下了身，轻轻的摘下一颗杂草。
“苦难是生命的防沉迷系统。”
“可我欲前行，又何惧路上雨潇潇。”
“你……”
“这并不是劝诫，人的心境都是如此，说到底，也许我的心会比你更加脆弱。”
“我比不上你。”
“人之在世，不过清者自哀，叶繁叶枯逢一岁，花开花落又一年，只求能达众壤幽泉，断前尘悲欢。”
“………”
“既然都回到太虚山了。看这里如此一团糟，不妨打理打理这久违的家，如何？”
罗莎贝尔突然的话题让符华从失落之中稍惊讶了一会，她看着对方，
隐隐的，她看到烬百年前的身影，
华眼里有些形容不出的东西，
“嗯，好……”
两人折返回去……
………
与其隔窗听雨，不如淋遍全身，这颗心要先变得潮湿，才能被谁拧干。
我们总会在阴阳腐朽的日子里，
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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