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考。
此时时候尚早，石板的桌椅都微微渗出凉意，天上也下起了蒙蒙细雨。
白寒打算利用早上的时间把策论的草稿打了，端坐默念题目，从手边的菜篮子里头拿了个硬邦邦的饼子一点一点地啃。
凉冰冰的饼子并不好吃，她只能尽力地在嘴里多嚼一会再咽下去，实在咽不下去就喝一口水囊里的水，干巴巴的，滋味不好。
又是想念家中美食的一天。
白寒就这么一边嚼着饼子一边构思，待饼子吃完，也构思了个大概。
她凝了凝心神，在纸上写下草稿，匆匆修改，这会天色差不多已经大亮，光线正好，她得趁着光线好的时候仔仔细细地将答案撰抄在答卷上，保证字迹美观工整。
腿蜷缩的久了有些麻，不过进入忘我境地的白寒并没有发觉这些，她全神贯注地写着自己的答案，有巡视的学政驻足多看了她几眼。
好不容易抄完了一张，白寒小心翼翼地将未干的卷子搭在石板一侧晾干，这才感觉到双腿又酸又麻还有些热。
长得太高果然不好。
她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相对矮小的女郎，腿并不太长，倒是正正好好地坐在那里，不用像她这般还得蜷缩着腿。
已经快到中午，日头渐渐地大了，温度也慢慢攀升，狭小的号房更是热得快冷得也快，她微微呼了口气，褪下了棉布的外衫，才感觉稍微凉快了些。
不能急躁，不能一心求快，要稳扎稳打。
白寒心里头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在作答每一道题目之前都先想好要点提纲，打好草稿，再慢慢地梳理，一路下来，速度倒是不算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日头十分大，外头晒得厉害，号房里不算晒，但也很热，白寒自觉上午的进度不错，打算稍微歇歇补充体力。
站起来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找外头巡视的小兵借了灶火，在号房远离案桌的小角落里生火煮饭。
她拿出了盐巴，肉，蔬菜，还有一口铁锅。
四周几个号房的人瞧着白寒这副好好做饭的模样露出的震惊的神色，各自自顾自地去啃干粮。
也有人借了柴火烧热水喝。
煮了锅有肉有菜的汤水，白寒一口一口的填饱肚子，也不愿过多耽搁。
她不想吃干粮也是想吃点热乎的保持体力，并不代表她想要浪费时间。
吃了个七分饱，她不敢吃太饱，怕吃的太多了脑子犯困，吃完洗了洗锅子，擦干净了手，去瞧自己晾在石板上的卷子。
都晾干了，自己漂亮，可以打一百分。
下午愈发炎热，白寒能脱的衣裳都脱掉了，还是热的汗流浃背，脑子也热的有些混沌，干脆决定午休一会养精蓄锐。
反正脑子也没办法清晰思考。
这种连着九天的考试是一场持久战，暂时的领先和落后都没什么，保存精力才能平稳和顺地坚持到最后。
她将外袍铺在地上，直接躺下，依旧蜷缩着双腿不敢放松，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
再醒来时自然是神清气爽，太阳逐渐西落，不像之前那么闷热，趁着思绪敏锐，她翻身坐起，飞快地思索动笔，文思敏锐，笔走龙蛇，效率极高，不出半个时辰便打完了草稿准备眷抄。
她号房前头巡视的士兵瞧见这尊睡神居然起来了，还觉得有些新奇。
别人都奋笔疾书，干吃干粮，就她中午煮饭下午睡觉，估计是个吃不了苦的。
长得还俊，难不成是来陪跑的富家小姐？
白寒顾不得抬头去瞧那些士兵的神色表情，此刻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构思诗文。
又写了两首诗文，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放下笔，将写好的试卷像上午那样放到石板上去晾干，起身去准备煮饭，煮饭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酝酿着下一个题目的切入点。
往锅里放了些小米加了些水，还加了肉和几根菜叶子，这小米是提前泡软了的，熟的快，她则趁着煮粥的功夫检查了一下白日里写好的卷子。
锅里的小米粥逐渐冒出好闻的香味，肉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周遭号房的人闻到了这个滋味儿，咽着口水啃起来干巴巴的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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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号房里迅速地冷了下来，同白日里的闷热完全不同。
白寒在地上多铺了一层外套来隔绝从地板升起来的寒意，蜷缩着长腿长脚躺在地上，可是白日里思绪过于活跃，此时此刻她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呼噜声，磨牙声不绝于耳，她咬紧了牙，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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