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着五十几个人。
除了孙茂才和那个班头，其他人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衙差。
看来是方才那两个守门的衙差怕秦昊硬闯，叫来了帮手。
不过，从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齐备的装备，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人是早有准备。
见秦昊出来，孙茂才很是得意。
“刚才你们说什么？”
这话是问他身边那两名衙差的。
一名衙差忙躬身施礼道:“公子爷，这两人要硬闯京兆府衙门，请公子爷定夺！”
孙茂才看着秦昊一脸笑意:“哦，原来是这样。”
他也知道要先站住理再说。
秦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就吃不准这次把自己软禁，府衙是出于孙茂才与自己的私仇还是其他了。
因此要先弄明白这个问题。
“原来是孙公子，不知道这么晚了，孙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孙茂才得意至极，闻言哈哈一笑:“难为秦大人还记得在下，我也不怕告诉秦大人，京兆府少尹是我爹，而我正是京兆府的大公子，秦大人没想到吧？”
秦昊恍然，这个他倒是真没想到，很是意外。
他只看到孙茂才和邢远乔一直跟贺羽在一起，以为他们是同窗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不仅是同窗，来头更要比贺羽大。
秦昊多问了一句:“那位乔少又是……”
孙茂才回答的很少随意，显得智珠在握:“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那位乔少是兵部尚书邢同照大人的公子。”
这个独孤月娥没跟他说过，估计是她觉得没必要跟秦昊说，也或者是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
秦昊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招惹什么人，没想到人还在武宁其实早就已经把人得罪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孙茂才见他面上踌躇，以为秦昊是怕了，更是得意。
他今晚一直等到现在还不睡可就是为了这一刻的。
“怎么了秦大人，知道自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了？”
秦昊越是皱眉，他越是心情愉悦。
秦昊点头:“是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大来头。”
“哈哈哈哈……”
孙茂才压抑这么久，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如今看到秦昊服软岂能不高兴？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早知道应该也让另外两人也来看看了。
孙茂才笑完张狂道:“现在知道了其实也不晚，今日适逢其会，刚好，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几个响头，过去的事我就跟你一笔勾销，乔少那边我也可以为你求求情，让他不再难为你。”
秦昊皱眉:“是你叫我过来的？”
孙茂才正值兴头上，摇头晃脑的道:“非也，非也，你来这里是我爹让范大人去请你的！”
他把“请”字说的很重，极尽嘲讽之能。
秦昊这才放心。
看来是自己没有猜错。
之所以遇上孙茂才，不过是对方想借此机会公报私仇而已。
秦浩再次确认道:“那你今日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所为何事？”
孙茂才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叫来的，而是范大人怕你逃跑特意安排的。”
说到这里他紧盯着秦昊再次面带戏谑说道:“只不过这个主意是我给他出的，范大人说你不会跑但我却不认同，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孙茂才看了周围人一眼，洋洋得意。
吴班头谄笑道:“还是大公子神机妙算！”
孙茂才摆摆手，故作谦虚道:“我这可不是什么神机妙算，而是对我们的秦大人很是了解，你们可能不知道，秦大人在武宁可是谁都不肯服软的。”
秦昊没理会他的嘲讽，试探着问道:“范大人既然把我叫来协助调查，却如此作为是何意思？”
说起这个孙茂才更为得意。
他嘿嘿一阵奸笑道:“秦昊，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今日你之所以会来我这里……”
吴班头忙打断道:“大少，范大人可是交代不让把此事说出去的。”
这事是邢远乔的主意、孙茂才自己一手经办，就好像是他自己导演了一出戏一样。
这出戏就是让敌人知道自己是如何厉害的，如今事情都做完了，对方已成砧板鱼肉。
若不能跟敌人说是自己导演的，这就犹如锦衣夜行，还有什么意思？
孙茂才摆手道:“无妨，即便是让他知道了又何妨？”
说着就把邢远乔和自己几人在状元楼商量的事情说了。
为了显摆，只差没有明说这场打架斗殴，并且伤及人命是自己亲手安排的了。
那吴班头不知道孙茂才与秦昊的矛盾，觉得把这事直接告诉秦昊有些不妥，有心阻拦。
但是看到孙茂才说的眉飞色舞，他又不敢坏了这位大少的兴致。
秦昊听完恍然大悟。
整个过程清晰明了。
邢远乔三人为了和秦昊的私怨，挑起了两国读书人的争斗，并且暗中作梗伤及人命。
然后京兆府以人命大案来请秦昊回去协助调查。
这起案件本身跟秦昊并无半毛钱关系。
但是府衙以调查案件过程为缘由，请秦昊过去协助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这个调查若是按照正常流程也就是过来问个话，走个流程。
现在把秦昊请进府衙之后两个时辰都不管不问，又不允许离开，这操作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出在眼前的孙茂才身上。
孙茂才还没有这样对待秦昊的资格。
要知道秦昊并不是普通百姓，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可不是说随随便便说关就关的。
更别说一关就是两个时辰。
即便是孙茂才有这个胆，倘若京兆府尹没有其他目的，也是不会为了这点私怨就这么做的。
官场上除非有自己的政治目的或者诉求，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得罪另一个官员。
这个跟官员的素质和大小无关，而是官场这个特殊环境决定的。
官员的关系是最为错综复杂，与其他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谁会吃饱了撑得轻易得罪，让这人成为自己上进的绊脚石呢？
秦昊看了孙茂才一眼，可能他是想着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在府衙里面吃点亏，或者是好好教训自己一番。
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也被当枪使了。
了解了事情始末，秦昊淡淡一笑:“孙大少，今日我若是要强行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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