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就说，她是本宫生母？”皇后眼睛里泛着泪花，难受得声音沙哑。
赵程月兴奋的点头，可在对上皇后眼泪汪汪的双眼的一瞬，她呼吸一窒。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赵程月伸手想替皇后抹眼泪，可她太矮了，蹦跳了几下，都没擦掉皇后脸上的泪水。
“呜……您别哭，您哭阿月的心也会跟着痛，”赵程月抽噎了声，跟着红了眼眶，双眼漫上了泪水。
皇后随后一抹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掉泪了。
“好阿月，”皇后将赵程月抱住了。
“皇后娘娘，请您听老身一言，”邢老太太从慌乱之中稳下来了。
皇后抬头，看向邢老太太时，也觉得委屈得不行：“邢老太君，不知惠民郡主所言是否属实？”
“您请听老身一言，”邢老太太想到她是皇后生母了，难道皇后还敢冒着天下大不违，不孝她这个生母不成？！
皇后就那么看着邢老太太。
邢老太太稳住了，道：“老身之所以让冰消道歉，是因为他打了二哥之故，自然，等他与他二哥道歉，老身也会让他二哥跟他道歉，并且做出保证。”
邢老太太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神色越发稳定了。
皇后盯着邢老太太。
“冰消那孩子太倔强了，老身这般，也是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和睦，他不肯低头不说，还……唉……”
邢老太太叹息。
赵程月震惊，转头看向情绪被安抚的皇后。
皇后莫不是相信了邢老太太的话？
赵程月心中焦急。
“原来是要让打人的人先道歉，而不是让做错事情的人先道歉啊，”赵程月点头，一副小孩子虚心受教的模样。
皇后神色一凛，是啊，凭什么不是让邢二公子先跟邢冰消道歉？！
邢老太太在心里恨死赵程月了。
她好不容易三言两语扭回来的局面，就又被她一句话给击溃了！
“不对，哪怕打人不对，可也得先让犯错之人道歉，”皇后当即教导道。
赵程月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看皇后，又看看邢老太太，声音软糯甜美 的开口。
赵程月刚要说话，邢老太太就失了分寸，当即大声道：“两个都有错，让谁先道歉不都一样？！”
邢老太太又在试图用言语蛊惑人了。
有她赵程月在，若邢老太太还用三言两句就成功，算她输！
赵程月扫了眼殿内的情况，见没人注意她，都去看邢老太太了，她故意对着邢老太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邢老太太只觉得心口又是一阵窒息。
“可是阿月并没看到邢二公子受伤啊？再说，阿月听到的是邢尚书大人要打邢二公子，可跟邢大人无关哦，”赵程月严肃着板着小脸，对邢老太太说：“周老夫子说了，做人要诚实！”
邢老太太手捂到了心口处，瞪着赵程月，压抑得喘不上来气儿。
“你……”
“当时邢尚书大人也在，”赵程月故意做出被邢老太太吓到的模样，一下子缩到皇后身后。
皇后将赵程月挡住，示意一旁的太监，可放邢尚书进来了。
邢尚书见终于能进延春宫了，急忙与邢老太太对了个视线。
“尚书大人，你要打邢二公子？”
邢尚书当即大声道：“逆子，丢人现眼！自是要狠狠教育一顿！只是打他一顿，算是轻的！”
“那你打了没？”皇后追问。
邢尚书道：“等这次回府，臣便打他一顿。”
“也就是没打，”皇后透过宫殿逼仄的大门，迷茫的望着被门圈起来的那一小片天空，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邢尚书再次道：“等臣这次回府，定好好教！”
“那他有受伤吗？”
皇后喃喃的问。
邢尚书头皮一麻，有些慌的看了邢老太太一眼，摇头：“没。”
“冰消没打他？”皇后再问。
邢尚书看向赵程月，他可以说谎，皇后可能会信，也可能不会信，毕竟赵程月就在这里，若赵程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一句，他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说谎……
毫无意义！
“没。”
“呵呵，”皇后却突然干笑出声，眼泪夺眶而出，她满眼含泪，就那么望着邢老太太。
“邢老太太，这就是您说的，冰消打了他二哥，所以您要冰消道歉？”皇后哽咽，带着些压抑不住的难受抽泣。
邢老太太见此，再说也没用，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别哭，呜……”
赵程月也紧跟着两眼泪汪汪，再次试图跳起脚给皇后擦眼泪。
皇后干脆将脸埋在赵程月怀中。
在她发现邢冰消与皇后的关系时，她就决定再添一把火了。
“呜，阿月有劝邢大人在外办一处私宅的，呜……可是邢大人说，父母在，无私产，呜……”赵程月跟着小肩膀一耸一耸，伤心得不能自已。
“邢府……好压抑……没有人……向着邢大人……所有人的心都偏向……邢二公子与邢大公子……呜……邢大公子还说什么……邢二公子这般性子，都是因为……呜……邢尚书从小只知关注邢大人了，可……”
赵程月任由豆大的眼睛如断了一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抽噎着，却依旧清脆的说出想表达的。
“可，邢大人十二岁就上了战场，立了好多功劳，如果……邢尚书大人把关注都给了邢大人……邢大人又怎么可能十二岁就……上战场了？”
赵程月用力的将泪汪汪的双眼睁到最大，此时，她早已两眼模糊，看不清面前人的样子。
皇后仔细回想过去种种，此时，她才发现不对劲。
在想明白后，皇后痛苦的捂着心口，脸色煞白。
“请邢老太太与邢尚书离开，本宫暂时不想见此二人，”皇后咬紧牙，才没让自己委屈的咆哮出声。
邢尚书不安的看向邢老太太，想求一个对策。
邢老太太却仗着她是皇后的生母这点，反而四平八稳起来，宫人请她出去，她就出去。
压根不担心皇后会不会不理她。
“阿月其实在更早之前，就见过邢大人，”赵程月见殿内就她与皇后二人，低声喃喃，故意说给皇后听。
皇后很愧疚？
那就让这份愧疚来得更猛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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