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将录音设备递给在街上接头的人，保持着原样的装扮在旧街场市场周围晃了一圈，保证自己鱼摊那儿的人能看到，才去把衣服换掉，洗干净脸，换上自己的杀鱼“战袍”。
旧街场市场里走出一个与老默一模一样的人，一路上躲着人回到出租屋。
老默这些年赚了不少的钱，给黄瑶买了一套房子住，又把黄翠翠的母亲接到城里，但是这个房子离菜市场近，做什么也方便，索性一直租着，一般忙的时候，老默就在旧街场歇脚。
那人在老默的出租屋里换好行头之后一直待在出租屋里，正是精通装扮的王蛮子。
夜晚降临，老默摊前终于没有了顾客，老默找的两个帮工熟练的杀着缸里鱼肚朝上的死鱼，这种死鱼卖不出去，老默一般都默认帮工杀了后带回家。
老默从浴缸里捞出一条大鱼，今天好几个人都想买这条鱼，老默一直说留着自己吃，没卖人，又去打包了几份肉菜，回到出租屋。
看着王蛮子还在，老默扬了扬手上提着的袋子，去厨房里面把菜装到盘子里。
“本来想请你去外面吃的，可你就是不赏脸。”老默声音很小：“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好好谢过你。”
王蛮子摆了摆手，“小事一桩，都过去五六年了，不值得再提。”
“陈泰和他搭上线了吗？”老默突然问道。
“嗯，纪委的人快要走了，他已经损失了莽村，可不得在其他地方捞点？”王蛮子说的话轻飘飘的。
“本来今天的事情你都不用掺和的，你还让我帮你杀鱼，弄的一身鱼腥味，吕姨闻到了，又有得叨叨了。”王蛮子嘴上这样说的，可却一点儿埋怨的意思都没有，说到吕声声叨叨时，老默都能听出里面的嘚瑟。
“本来就是我接触的程程，没必要在废人做这些，人手还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老默吃了一口菜，“你留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他最近是放松了警惕，安长林那儿也要动手了，这盆脏水必须泼在他的头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王蛮子拿着筷子随意的夹了点东西，继续说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么多年了，我一看到瑶瑶，心中就控制不住的想起她妈，我怎么想的你不清楚吗？”老默捏着筷子的手直冒青筋。
王蛮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道：“徐江死了，赵新民也死了，你没必要在这儿耗着了，你还有女儿，万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那你呢？他可是和你没有什么冤仇，你为什么执着于帮着高启强帮着高家呢？”老默反问道。
“吕姨对我有恩。”王蛮子很认真，“高家的事情，我必须帮！”
“我也一样，而且做了这么多，你现在来劝我没有什么用了。”
两人沉默的碰了一下酒杯，相视一笑。
市监狱里，安欣办完流程，再次坐到了曹闯的对面。
这些年，安欣不是第一次来看曹闯了，但都无法从曹闯嘴里探出半点话。
安欣看着曹闯憔悴的面容，面无表情道：“师母带着曹安离开了京海。”
曹闯颔首，“走了好啊，有我这样的丈夫、父亲，他两在京海怎么抬得起头，换个环境轻松一些。”
“我拦住了，没走成。”安欣低着头，没看曹闯。
曹闯长叹一声，“你想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安欣我是有不对，可是不能牵扯到我的家人啊！”
“我查过你的流水，你账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师母名下银行卡里这些年在固定时期，一定有一笔巨额转账，指使你的人死了，你说念念不忘给师母打着钱？”
安欣情绪有些激动，“到底是谁让他们抬不起头的？”
曹闯怔怔的看着安欣，颓然的说道：“安欣，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长进。”
安欣别过脸，“省纪委的人下来查了，你走后李响做了队长，一直和他来往密切，师父，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是警察，总要看到京海太平，对这起这身警服。”
曹闯喃喃道：“我早都不是警察了，这些守护京海的事情，属于你们，和我无关。”
安欣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再拦着师母走的。”
起身离开，身影有些蹒跚，明明是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像是个老者。
曹闯眼也不眨的看着安欣。
监狱门口，孟钰看着颓丧的安欣，焦急的走过去，一把拉住安欣的手，“车在前面，走吧。”
安欣牵着孟钰的手，孟钰坐到副驾驶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那个码头死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孟钰不想看着安欣这样消沉，自信的安欣才让孟钰更加喜欢，消沉的安欣孟钰看着心头堵堵的，很是酸涩。
安欣心不在焉回道：“听说了，就是之前一直闹得挺大的莽村李宏伟，好像还参与贩毒了。”
孟钰神神秘秘的凑到安欣耳边，小声说道：“我听我爸说莽村的人在市里有着领导做靠山，就是那个赵立冬！”
安欣猛地看向孟钰，诧异问道：“孟叔这都说给你听？”
“没有，我偷听到的。”孟钰灿灿道，“你还记得上次说的那个张大庆吗？他不是吸毒的吗？刚好莽村有人贩毒， 你说是不是从这拿到的？”
“我问过那个酒保了，酒保只说从废弃仓库拿的，八成就是李宏伟给的，可是李宏伟已经死了，没啥用了，没有证据了。”
孟钰吐了吐舌头，“安欣，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赵立冬那么厌恶，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这件事情我帮你？”
“你别掺和进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你要是掺和这样的事情，孟叔能打残我。”安欣连忙拒绝。
“哼，什么就是你的事情，是我们两的事情，再说了，我爸也特别讨厌赵立冬，赵立冬指定不是什么好人。”孟钰气鼓鼓，像一只河豚。
“唉，你怎么能靠别人的喜好判断那个人是不是好人呢？”
“我不管，我爸讨厌的人可能还不是坏人，你讨厌的人一定是坏人，你们两一起讨厌的，那这个人就是坏上加坏！”
安欣失笑，摸了摸孟钰的头，“别操心这些了，明天还去爬山不？”
“去！”孟钰立刻回道，“要不还是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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