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白曦姑娘是真的喝醉了，居然喊圣子大人哥哥。”
“圣子大人可没有什么妹妹，这白曦仗着圣子大人是君子为人高洁，才敢酒后行荒唐事！”
宾客交谈，陆景也惊奇自语：“原来小嫂嫂也有个哥哥。”
唯少恒透过面具看到少女青葱干净的双眸，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曦月脑袋昏沉，突然双手又拍在桌上，怼脸道：“少恒，你说有你这么当兄长的吗，人家哥哥宠着妹妹。你呢，天天不是派人来杀我就是来杀我，真过分！”
她的话，真是一句比一句劲爆。
“白曦疯了吧，她有什么能耐值得圣子大人下杀手。更何况，圣子大人高风亮节，才不会肆意杀人。”
“没看到她是酒后胡言乱语把圣子大人认错她哥了吗？她也是惨，竟有个哥哥一直想杀她。”
旁客们感慨，若非圣子大人脾气好，不与她一般见识，像她这么无礼，早就扔出去了！
“白曦姐，你喝醉了。”陆景走过来搀扶着她，生怕曦月再靠近一步少恒，少恒真把她丢冰湖里醒酒。
虽然外界的圣子大人没有污点，但他们陆家情报，圣子大人真的干过把靠近她的女人丢湖里的举动，而且不止一例。
曦月转头看向陆景，伸出一根手指晃悠而笑：“我没醉，我还知道你喝酒作弊了，一肚子坏水。”
陆景愣住，原来小嫂嫂知道他的小心思。
“看在你寿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啦。”
曦月走路都是歪歪斜斜，说她没醉，基本上没人信。
“白曦姐，我带你去休息吧。”陆景道。
“不信？我还可以舞剑呢！”
曦月为了证明自己，不知抽了哪位宾客的佩剑，纵身到了湖边。
天色已黯，傍晚的淡云像春蚕抽丝般退去，留下的月光照亮满地积雪。
湖畔边，亭阁旁，积雪前唯有曦月一人、一剑。
人衬人间雪，剑泛月上光。
艳丽红丝带将她乌黑的发丝竖成高马尾，红色锦袍在白色雪天成为一抹亮色，眼底的光色与雪天成一色。
曦月手持凛凛长剑。
一剑起动四方。
哪怕身体在摇晃，但她的度掌握得很好，剑起剑落轻如飞燕。
“她舞的什么，我怎么瞧着那般眼熟。”
没有人比陆景认得清楚，他眼眸炯炯有神：“是凌云破阵曲的伴舞。”
“花翎夫人的剑舞她竟真的会！”欧阳烟瞪着眼。
红衣少女舞着剑，一下子把陆景拉到了以前。
父亲收养他的时候，母亲早已去世。他没见过花翎夫人，那位西金第一炼器师，世人口中驭兽守城中的奇女子。
但他听父亲谈过他们的旧事，凌云破阵曲是母亲谱曲，父亲弹奏，母亲舞剑。
母亲早逝后，父亲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既舞剑也弹琴，他看过父亲不止一次剑舞，父亲每次都说他没有母亲的悲天下之心，舞得不好。
从此，渭北也有许多人模仿母亲剑舞，都舞得不好，因为世上再没有能仿出花翎夫人气韵的人了。
“曦月这次竟没吹牛。”卢梦看了过去，不通乐舞的她虽看不懂，但大伙都说好，于是她跟着从众，一句膜拜大佬。
“剑舞与舞剑之人心静还是有很多关系的，当年夫人是胜利之喜，伤亡之悲，白曦姑娘舞出了夫人的七分境界。”柳宛高度评价，现场中人，她追随花翎夫人时间最久，她的评价比谁都中肯。
陆家见过花翎夫人的人都纷纷点头：“以前家主还说，夫人之剑天下无人能舞，没想到二十年后，有个小姑娘也会。”
听了许多人的评价，卢梦凑过来好奇问柳宛：“为何只是七分像？”
值得高度赞赏难道不应该是十分像，甚至一模一样吗？
柳宛望向前面，眸光明亮：“因为还有三分是她自己的傲。”
红衣张狂的少女，跳出了喜和悲壮，还有一种傲，属于舞者自己的傲。
本来只是凌云破阵曲，慢慢地，不像了，从别人的舞蜕变成了自己的舞。
曦月靠近湖面，寒气逼得草木尽染霜。
“我去！白曦这是想跳湖吗！”
“哼，最好没站稳摔下去，让她也知道冰湖多冷！”欧阳烟恶狠狠瞪着曦月，她现在还浑身发颤。
卢梦想去阻止曦月做傻事，刚跑一步，看到了少女平稳的站在湖面。
“她是个武修？”
场地中有武修，看得出曦月平稳站在湖面所用功法是靠武技，借水之力，如履平地。
“原来是武修，难怪养的是兽宠。”
只有灵修才能契约妖兽，武修一般就是纯修炼。
欧阳烟听得依旧不服：“武修又如何，谁不知道，只有不能修灵的废物才会选择武道。”
青洲崇尚灵力，很多人都瞧不起修武的。
她又看向脸色苍白的言瑶道：“言姐姐，她一定比不上你的，别忘了，你可还是名炼丹师，公子定是被她骗了，能当陆家主母的只有你。”
言瑶维持礼貌的一笑。
其实吧，跳湖冷静后她不想嫁入陆府了，以前是听说陆景公子友善值得托付才答应父亲的，可陆景眼里没有她，如今她何必找苦嫁一个不会怜惜自己的人。
“她是准备在湖面上继续舞剑吗？”
人们不知不觉充满了期待，本来只是陆景公子的重视让他们关注了白曦，如今却因她一舞，想更加深入了解这是如何的一个人。
曦月走到湖面中央，忽然把剑朝前一丢，剑如流星划破长空。
一剑荡开千层水，十米高浪起！
旁人只见曦月的身上蒙上一层细纱，比月光还要朦胧，两面高浪像是迎接她而欢舞，湖面在磅礴剑气下朝天翻滚。
“靠靠靠！她是在突破！”
终于有武修认出曦月周围微妙的气韵，那是武修的突破的征兆！武修不像灵修突破都是有霞光的，都是在悄无声息下精进修为。
“突破？选择武修的女子可非常少，白姑娘如今是什么境界。”
修武很累的，灵修可以闭关潜修纯吸收灵力，但武修只有靠实战才能提升，要每日不断重复锻体。比如同样用剑，灵修只用管招式，武修却要讲究式、力、速。
由于武修各个方面都比灵修困难，很多时候回报远远低于付出，所以能修灵，人们基本上都是不会修武的。
“剑士向大剑师一星突破。”
“哦，大剑师啊……什么！大大大大的大剑师！”
人群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湖泊的惊涛骇浪。
“如果我没记错，武修大剑师相当于灵修的地赤境吧！”
“对，没错！”
“靠！这丫的是变态吗！十六岁的大剑师，我还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在十六岁达到大剑师！”
“这哪里是穷乡僻壤来的野丫头，分明是世外高人培养的绝世天才！”
若是灵修地赤境他们不会有这么震惊，但这可是武修！众人皆知，灵修可以通过聚灵，丹药各种手段加速修炼，武修只能纯粹的靠练习，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武修的难度可以说是灵修的双倍，她竟能在双倍的难度下以十六之年纪，达大剑师之高峰。
这若还不叫天才谁才是天才！
每个人都感慨曦月的妖孽，只有少恒明白，曦月比世人想的还要天才。
因为四年前，他见到曦月时，她只是灵修地赤境，四年后，她灵力没了却成了大剑师。
所以准确的来说，曦月最多花了四年时间从武修启蒙到大剑师，这不止是当今没有人做到，是纵观古今，唯她一人！
生而为天骄，自有胸中傲气。
曾经的青洲星下第一天才纵使失去灵力又如何，只要她还是曦月，她就永远能以令世人仰望的姿态站在大道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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