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瀚没有理会说话的副将,而是看向了身边的那两名寮国人,见他们点了点头,谢文瀚也就同意了。
“到如今这地步,护国夫人的胆子还这般大,也是个奇女子。”
话是这么说,高台上却是快速搬来一张桌子,但并无椅子,可见是要宋九站着写字了。
宋九也不多说什么,她用眼神示意王副将和府卫们不要有担心,她带小西直接穿过人群往高台上走去。
柱子上绑着的任家大哥见到三弟媳不顾危险赶来高台,急得左右摇摆着,恨不能自己跳下去死了算了,也不能拖累了三弟媳。
但三个绳索也极为坚固,他抖动数下,除了拉扯着他疼痛无比外,没有半分改变,底下站着的小兵也只是淡漠的朝上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宋九向大哥投以安慰的眼神,任广田眼眶都红了,他原本带着孩子们躲在密道中,也是因为没有想到谢家私军会去而复返,来得如此之快,导致他措手不及。
为了救府中的下人,也担心这些私军寻到西角院的入口,他便决定留在了外头院中。
任广田已经是万分小心了,躲在柴房不曾冒头,也听到了外头这些私军与三弟媳的交锋,正忧虑间,便有一把短刀扣在了他的脖子上,是谢家的死士,这些人功夫高强,出入无踪,什么时候摸他身后来的都不知道。
任广田就这么被抓了来,如今倒是拖累了三弟媳了。
宋九和小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了高台。
隔着谢文瀚还有三米远的距离,就有私军将他们拦了下来。
谢文瀚看宋九的眼神里有钦佩,一个女子,如此胆量,还是在民间出身的庄户,是他没想到的。
既是如此,这个生出一代帝王的民妇,想来她说的话也是作数的了。
“护国夫人莫恼,我今日绝不是故意为难夫人,而是想与夫人做个交易,若是你答应了,咱们都能活下去。”
谢文瀚自然还是防着裴小西的,所以说话时,那两个寮国人是挡在前方的。
宋九却是平静地看着他,问道:“是什么样的交易?”
谢文瀚语气轻松的说道:“古有异姓王封地一方,当今皇上若能效仿之,我谢某定当感激不尽。”
“这些军兵,皆是我多年培养,他们是我谢某的兄弟,我想给兄弟们寻一处安稳之地,所以来了岭南。”
“当年海夷道还不曾通行,岭南本就是流放之地罢了,皇上若能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放弃了此地,给我的兄弟们落脚的地方,我答应夫人,定让他们卸甲归田,做个普通的百姓。”
谢文瀚到如今了还想着一方封王,占据岭南。
宋九没说话,小西却是嗤笑出声,听得谢文瀚面色一冷,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此话倒也有商量的余地。”
宋九突然开口。
裴小西惊愕的看向嫂子。
谢文瀚也有些意外,这是他刚才临时做下的决定,得一处南郡城,迟早还得与贤王交锋,时间拖下去,朝廷也定要派出兵马,即使他拿捏了贤王的重情重义,也未必能在这大事上不会有变化。
所以谢文瀚不想周旋下去,不如直接利用护国夫人威胁朝堂,给他一块封地,从此在这岭南做个土皇帝。
宋九伸手拨开护卫的刀,直接朝谢文瀚走去。
裴小西想要跟上她的脚步,却被护卫给挡下了。
就宋九一人来到谢文瀚面前,自是没有威胁力,且只能说这妇人胆子大,不顾自己的生死,毕竟前头两个寮国人随便下点手段,她就活不成。
宋九并没有走到谢文瀚的面前,而是停顿了脚步,又朝桌案走去。
上面文房四宝已经准备妥当,她拿起笔就写,毫不停留。
如此一来,使得谢文瀚都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写了。
两名寮国人想要拦着谢文瀚不要往桌案靠近,却被谢文瀚瞪了一眼,两人不敢拦他了,谢文瀚也是迫不及待阔步走到了桌子前。
宋九写的很快,待谢文瀚过来时,她已经写下了一半的内容,就这一半的内容,瞬间入了谢文瀚的眼。
宋九这一次不是向谢家军让出南郡城,而是写给她儿子——燕国皇帝的信,她先是说了一番岭南的情况,而后建议朝廷授予谢文瀚为归义王,许封地岭南,从此代替镇南军替燕国守住关口边城。
在这些提议之外,接下来写的便是海夷道的归属与每年给朝廷的纳贡问题,当真是有板有眼,看得谢文瀚热血沸腾。
莫非早在他们赶来时,护国夫人便有此想法,不然连这纳贡赋税都替他们想好了,而且她这些提议着实全面,若真如她这般,皇帝采纳了,他还当真可以在岭南做个异姓王。
就像泰安郡主那样,守在巴蜀自成一方,而他的岭南可比巴蜀富饶,海夷道通行,他一旦稳定下来,就可以往海道周围国发展贸易。
海夷道上赚了钱,便能招兵买马,就能进攻周围岛国,占领他们的地盘,发展自己的疆土,到那时,燕国皇帝还能管得到他么?
就在谢文瀚看着信沉思间,不知几时脖梗上有了一支锋利无比的簪子,这支簪子可不普通,尖尖上是磨出的利刃,那是任荣长早早替媳妇准备的,就担心媳妇不能自保时,能拿出这小巧的武器。
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又是如何在这么一位功夫高强的大将面前得了手的,那还得从刚才谢文瀚思虑时晃神开始说起。
宋九在走向这处高台时,她就想好了信的内容,她来到高台上,听到了高台上众人贪婪的心声,所以她顺应着他们的思绪,写下他们想要写的内容。
果然将谢文瀚引来了身边,还在对方沉迷之时夺下簪子扣下了谢文瀚的脖颈。
谢文瀚比宋九高出一个头,若不是他弯腰来看,宋九岂会得手。
然而一支簪子的威胁还是不够的,宋九袖里还藏有威力十足的火珠子三枚,一旦扔出来,高台之上所有人全部炸死。
宋九一手握着簪子,一手拿着火珠子,谢文瀚连直起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微曲着身子,不敢动弹,怒气却是藏不住,满脸憋得通红,眼眼露出凶光,却仍旧不敢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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