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求助的修仙界同道,有的认真帮忙查找,有的和季南茵一样只管吆喝,但不管怎么样,陆缺和丰滢要捉拿苏昭玉的消息,在大夏修仙界逐渐扩散开来。
最卖力的还数镇邪司,苏昭玉盗窃侯府触犯大夏律令,如今的确了身份,各地镇邪司都开始下发通缉文书。
经一个月时间发酵后,事情在修仙界彻底传开。
苏萱依旧没有醒,但经过二返归川丹调理,受损的经络和穴窍逐渐恢复…这么快就有起色,也多亏陆缺先给给予地灵浆和上界修行资源,把底子打的很厚。
情况好了一些,陆缺开始用分定合息术帮苏萱补充气血,温养生机。
过程简单粗暴。
陆缺饮下陆冥兽血液,以自身为炉,运化成气血精粹,合息送入苏萱体内。没用乾坤化气壶,是因为经乾坤化气壶炼化后气血精华过于精纯,会直接融入陆缺的血脉。
过去半个月,苏萱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情况越来越好。
陆缺不太好,天天生饮陆冥兽血液,弄得舌头发粘,满口腥气,一天漱口得漱十几回,不是在舀漱口水,就是蹲在铜钱漏(古代地漏)旁边呼噜呼噜漱口,而后干呕好半晌。
胃口不好,且伴随干呕症状,和陆缺认识的船夫,划船经过陆家时候,不禁故作惊讶地取笑两句,身为男子,竟还怀上了,当过仙师果然与众不同,违反常理。
但苏萱的伤势稳定住,陆缺遭点罪也心甘情愿。
剩下的,就靠苏萱自己运功调养。苏寒衣带她回了参合宫,毕竟在宗门里,修行条件更好,取丹药也更方便。
………
丰滢说要帮忙捉拿苏昭玉,但让陆缺通知同道帮忙查找,让胡桃印了几千本《晚湖茶经》送给各地的茶商,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安心陪着陆缺。
秋分节气这天。
靖南郡副司费龙天来了一趟,很遗憾地告知陆缺,各州各郡都已张贴通缉文书,但依旧没有半点苏昭玉的消息。
费龙天还有其他公务在身,通知完后,立即告辞。
陆缺吱呀关上院门,走到卧室窗口,隔着窗户和丰滢说道:“镇邪司没有消息,各地道友也没有苏昭玉的踪迹,要不咱俩出去找找?”
丰滢正对镜梳妆,缓缓梳理发丝,听见陆缺的话,兀自气定神闲,调侃道:“苏萱吃点亏,看把你给急的,当自己是青丘狐坟的女婿了。”
“少年之交,看她受苦,确实很想替她出气。”
陆缺神色坦然。
丰滢笑道:“苏昭玉遁入世俗,混入芸芸众生,凭咱们两人,跑断腿也找不到,即便侥幸遇见,她身负宝月法衣,咱们也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狐。”
“干等着?”
“不想干等的话…师弟可以去找季南茵借无忘之瞳,那件灵器可破一切虚妄,季南茵为人虽然小气,可师弟若愿意牺牲色相,给她做一回入幕之宾,她未必不借。”丰滢故意嘲弄陆缺,说罢,不禁掩口娇笑。
陆缺托着下巴道:“师姐这么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成竹在胸。”
“网撒出去了,等苏昭玉自己上钩。”
“就凭咱们俩要抓她的风声,和一本与修行无关的茶经?”
丰滢向窗台望来一眼:“师弟,你知道世上的计谋有多少吗,其实不多,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历史也不断在重演,可人为什么还会中计还会掉别人陷阱呢?其根源在于人性的缺陷,在于人的七情六欲,一个计谋是否成功,不在于计谋本身设计的多精妙,而是在对人性的把控。”
丰滢拢好发丝,扎了简单发髻,起身走到窗台,继续借题给陆缺授课:“以咱们的韩师姐举例,韩师姐是咱们的大姐,极重同门情谊,以利诱之,不可能逼她就范,但以咱们几个人安危威胁她,她立马就会方寸大乱。”
陆缺皱眉道:“韩师姐你也研究?”
“这不是给你举例子,教导你,免得你以后再上当。”
“哦。”
“再把话说回苏昭玉身上,通过苏昭玉骗你的手段,可以看出她极其自负,且认为自己智谋无双,那么对付她,便可以用斗智为饵。”
隔着窗纱,丰滢把脸凑近了一些,问道:“师弟,假如现在有位元婴修士,战力远超天渊剑宗相师姐,刀法拳术无双,性命根基雄厚,你想不想和他比试?”
这么一说,陆缺豁然开朗,没错,假如有位元婴修士和身负乾坤化气壶的他旗鼓相当,他宁可推迟破境化神的时间,也一定得去较量较量。
争胜之心是人的本性。
同理。
自负智谋无双的苏昭玉,得知海字十甲中的智力担当丰滢意欲捉拿她,一定会萌生掰掰腕子的心思。
陆缺心悦诚服地冲丰滢竖起拇指:“还得是师姐!”
丰滢娇笑道:“别光佩服,拿本子记下来,这可是当参合宫宗主的必修课,名目叫人性分析,别人想学都没机会。”
“那…”
“你该摆渡,摆渡你的,也别把苏昭玉的事太当回事。毕竟咱们就算输了,也有宗门兜底,可以输很多次,苏昭玉就只能输一次。”
丰滢仍是最初的心态,根本不把苏昭玉当盘菜,说完话,系上陆缺的围裙,走到灶房里做饭。
丰滢其实最适合做妻子,兰雪风流四人之中,惟她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其他三位都是有明显短板的。
陆缺这天也没出去摆渡,前段日子,靖南净是鬼天气,下暴雨还夹杂着冰雹,砸坏许多瓦片,给苏萱治伤时也没心思换,现在就得上房揭瓦。
他去买了一筐子半旧瓦片,爬到房顶更换,换到第十几块,小宁河飘来只渡船,船夫停蒿靠岸,跳到岸上,从怀里摸出封信,挥手向陆缺晃动:“陆哥,陆哥,县城邮驿有你的信,我捎回来了。”
陆缺从房顶跳下来,拉着衣摆擦擦手,接过信封,道:“多谢。这两天摆渡生意怎么样?”
“陆哥还不清楚,天一凉,生意就差,在小宁河转悠一天也接不了三五个人。”
“来家里喝杯水。”
“不了,不了,船上备的有水。我到郡城方向去看看,家里老二明年春上成婚,得多赚钱银子帮衬帮衬他。”
“到日子了,通知一声。”
船夫扭头往船上走:“肯定的!”
拉完家常,陆缺带着信封回去,信封没有具名,撕开来,只有薄薄一张信纸,依稀带着绿萝花花茶的香气。
娘的。
苏昭玉寄的,她还真敢呀。
“师姐,真被你说中了,苏昭玉果然按捺不住,寄了封信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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