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武良反问了一次。
而后，又重复说了一次。
最终便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哈哈”地笑了起来。
武良笑得很是夸张，笑得弯下腰，甚至是抬手去抹眼角的泪。
“小冷，你觉得你如今还有当年的价值吗？”
不等程锦开口，武良又自顾自地接道：“不！如今的你甚至还比不上刚刚出道的新人！你——”
“新人？被我杀了的新人？”程锦截断了武良的话。
虽然恼火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过在这个‘新人’上，武良可是一点都不虚。
“你当真以为那是新人？不过是一颗不要了的棋子罢了。”武良双手改为相握，置于胸前，“看来，你已经忘了约尔托瓦。”
约尔托瓦……
那可是程锦睁眼就看到的地方。
怎么会忘？
只是按照小冷先前的推测，她觉得不是追魂阁的人，但又想不明白除了追魂阁还得罪了谁。
现在，倒是知道了。
竟然是武良亲自找的人。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
程锦这话虽然是说‘忘’，但想表达的却是‘放过’。
没错，这么些年过去，小冷一直以为，武良是已经打算放过她了的。
谁知道呢。
武良露出冷笑，“忘？怎么可能！”
从她背叛弃离，他心中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情，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从未想过要再见你。”
武良正色着对程锦说到。
他以为，来格棉斯德的漫漫长路会有无数的袭击，她怎么可能躲得过？
“杀了那个傻子，不过是一个引子，一个让你痛苦的引子。”
“让你怀揣着愧疚、后悔的心情，重新北上！”
“更要让你倒在临门的一脚，让你连死去都不甘不愿！”
“……”
武良的一字一句都直戳着程锦的心。
更确切地说，是小冷的心，因为事实上，确实如武良说的那般。如果不是小冷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发布任务，那此刻也就不会有程锦同武良的面对面。
至于任务执行者是不是程锦，这倒是次要的。
毕竟，没了程锦，肯定也会有其他人的。
“冷血残酷无情自私的家伙！”
不管是程锦还是武良，这会都没料到白叔会突然开了口，程锦分过神看去的时候，白叔已经一边叫嚷着“啊啊啊”一边向武良冲了过去。
程锦顿时瞪大了眼睛。
别看这会客厅里只有他们仨人，但躲在暗处的却不知道有多少！哪怕武良刚刚拉上窗帘挡住外头的视线，但这屋里的人肯定不少。
程锦没有多想，跟着上前……却是为了拉住白叔。
这手一握住白叔的手腕，便马上往后拉，才刚刚错开半个身子，右侧以及右前方便齐齐投射出两枚子弹来。
有一子弹躲过了，另一子弹却是擦着没被抓住、因为惯性而往前的手臂而过，鲜血马上就被挤了出来。
“白叔你……”
“呵！我有跟你说过，伙伴的重要性吧？宁愿不要同伴，也不能带着猪一样的队友！”
程锦这边话都还没说完，武良便又讽了她一句。
武良这一次见到小冷。
其实是失望的。
如今的小冷，已经丢失了很多他教的东西，不再是一个完美的作品了。
在武良说话间，已经有两名黑衣人来到了他身边。
程锦将白叔往身后拉，只道了一句“小心”后，便不准备再管他，转而武良走过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程锦越走越靠近，当即就要掰动扣板，武良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程锦见状速度也不变，一边慢慢走过去，一边说道：“先生既然知道来龙去脉，那应该也知道小冷这一趟是为何而来。”
“怎么，真想找我报仇？”
“这不是‘先生！’最想看到的吗？”
武良摇头，“你错了小冷，真正害死傻子的人，是你。是你让他成为了你的弱点，又是你让别人有机可乘！”
程锦不言。
因为，那是小冷的问题。
眼下，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武良！
程锦还在向前，此刻两方人相差不到五米。
武良朝其中一人摆了摆头，那人便将枪递给武良，随后往前踏了一步。
“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是否有长进吧。”
程锦目光一凝。
现在的她，在武良的眼中，便是待宰的鱼肉，而此刻，便如同猫在逗着老鼠一般！
黑衣人很快就冲着程锦而去。
强劲的拳头率先带起一阵风，朝着程锦面上而去。
程锦这会心里是打鼓的。
因为任务目标就在眼前，实在不想在这个跟头失败。虽然她自身没什么武力值，但小冷却有，再加上在来的路上的那场袭击，令得程锦明白，该如何地将身体的掌控权交还给深处的自我意识。
这一个黑衣人，显然不是小冷的对手。
又一个黑衣人加入。
程锦抽着空当，往武良那边瞄了一眼，却发现他的身边又多了两名黑衣人。
这样子不行。
程锦开始将‘战场’往武良那边靠。
武良也看出程锦的小算盘，身边的人想拉他退，但他却原地不动，似乎是吃定了程锦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
打斗中，程锦贴身靠近了其中一黑衣人，手掌往袖子一抽，再往对方的脖子上一抹，直接将他给挂了。
几名黑衣人显然都没想到，程锦身上还能藏有武器！
别看他们进来时没人检查，但实际上都是有扫描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放心地将人放进来？
武良也看到了程锦手上的刀片。
那是一种双面的刀片，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己。
所以，程锦此刻的手上，不知道是沾上对方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总之是一手血淋淋。
武良却看着眼热。
以前的小冷是冷酷，但却不狠！而且固执！
没想到，如今的她这些缺点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可惜了有污点。
武良不无遗憾。
耳边再次传来身边人的提醒。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程锦，武良最终还是点头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黑衣人手中的枪便举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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