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不理解，自己怎么就被当做口粮了。
他真的想象不到，如果自己真成了噬心魔的口粮。
若是伊芙蕾还活着，会是一个怎么的奇妙心情。
姜然郁闷的心情，无处发泄。
噬心魔死了。
比尔的父亲，伊姆斯也死了。
比尔或者道恩，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自己总不能，对一个孩子如何吧？
姜然收敛思绪，问道：
“噬心魔在可憎生物中，是很危险的存在。伊姆斯为什么要饲养这样一头可怕的生物？”
道恩露出一副比尔的乖巧模样。
“爸爸，并没有说。其实威利并不危险啊。”
“而且它很可爱，很听话，它是我的好朋友。”
姜然无法理解，道恩和噬心魔关系。
“你的好朋友，可是已经杀害了3个无辜的生命。”
姜然冰冷的说道。
即便道恩还是个孩子，姜然更希望他能明白，噬心魔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随便把人当做口粮，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如今比尔的回答，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立场和明辨是非，并不冲突。
姜然只是担心，对于孩子来说。
立场就是是非。
那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特别是道恩此刻的反应。
“我不是很清楚，我很抱歉。”
注意到道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于生命的冷漠。
特别是在一个孩子身上时。
姜然感到很不舒服。
姜然只好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道恩，关于奥汀，你知道什么？”
道恩思索着说道：
“那个大胖子，是爸爸工作工厂的老板。”
“我并不是很清楚大胖子的事情，不过爸爸好像和他很熟悉……也不对，好像是那种低调的熟悉。”
看的出，道恩已经很努力的想解释清楚。
安妮问道：“我知道你之前来过，既然你没在餐厅发现威利，那你为什么还有再过来？”
道恩情绪低落，低着头沮丧说道：
“爸爸死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我不想待在家里，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过来看看，威利会不会在这边。”
安妮问道：
“没有福利署的人，过去把你接走吗？”
道恩摇头道：
“我并没有看到福利署的人，除了大胖子，没有任何人来过。”
“所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一天了，家里的东西，都被大胖子拿走了。我没有钱买吃的。”
道恩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吧，你等等。”
安妮起身上楼，去拿她去冰原没吃完的干粮。
楼下就剩下，姜然和道恩。
姜然忽然开口问道：
“道恩，比尔知道你的存在吗？”
双重人格，可以浅显的理解为。
一部手机，装了两套系统。
这两套系统，独立运行，互不干扰。
通常有些情况。
主人格并不清楚自己拥有亚人格。
因此。
比尔可能也并不清楚，道恩的存在。
道恩平静的目光看着姜然，凝视了一会，忽然笑道：
“比尔那个胆小鬼，当然不清楚，他只是当做了噩梦。”
姜然手里拿着左轮，思索着噬心魔这一系列事情。
伊姆斯和合成肉加工厂老板奥汀，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超级富翁，和一个最下层员工。
这两人本该并无交集。
他们是怎么搞的一起的？
伊姆斯为什么要饲养噬心魔？
或者是，为什么是由伊姆斯来饲养。
如果奥汀清楚噬心魔的事情。
难道不应该由奥汀来饲养，更好吗？
以奥汀的财力与能力，秘密饲养一头噬心魔。
姜然相信这不是难事。
最起码，肯定要比伊姆斯轻松容易的多。
还有，奥汀为什么，那么火急火燎的处理掉伊姆斯的尸体？
伊姆斯和噬心魔之间，真的只是饲养与被饲养的关系吗？
伊姆斯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
姜然总觉得道恩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
即便他只是个孩子。
看起来很正常。
可这件事，似乎就从来没有正常过。
安妮从楼上下来，拿出两根高热量能量棒。
道恩倒是没有嫌弃，打开能量棒，仰头就喝了下去。
安妮看向姜然，问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老板，你是在征询我的建议，还是让我来决定？”
安妮想了下，说道：
“建议。”
姜然看向道恩，说道：
“我建议是把他送去教会，或者骑士团。他们肯定会很感兴趣。”
安妮还没有表态，道恩第一个反对。
“不行，我哪都不去，我要回家。”
安妮顿时脸色一凝，冷冷道：
“小孩子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我反对，你们是不尊重人权。”
“是吗？那么那3位受害者又被尊重人权了吗？”
安妮冰冷的质问道。
道恩被安妮，突然凶戾的目光，所吓到了。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道恩，还是比尔。你家的威利把我的餐厅破坏的这么严重，你的赔偿我。”
安妮恶狠狠的看向道恩说道：
“我告诉你，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在餐厅打工，直到把欠我的还清，要么我把你卖到黑星财团的研究所。”
“我想拥有双重人格的你，应该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道恩震惊道：
“你这是贩卖儿童，你这是犯法的。”
“少跟我说什么犯法，你们家可以饲养噬心魔，我为什么就不能把你卖了？”
道恩傻了。
道恩怎么也没想到，前一秒，还是待人和善的大姐姐。
怎么下一秒，就开始准备贩卖儿童了？
道恩一直觉得，公寓中的骂人最凶的唐德太太，已经够可怕了。
可和眼前的安妮相比。
道恩觉得，唐德太太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姜然确实感到意外。
对于贩卖儿童，这只是说出来吓唬道恩。
安妮的目的，居然是要把道恩留在餐厅。
这一点让姜然很不理解。
别人是遇到麻烦，躲得远远的。
安妮确实有意把麻烦留在身边。
可能是意识到姜然的不解。
安妮并未和他解释，只是强硬的说道：
“我是老板，我说的算。”
姜然无奈的耸耸肩。
相比于道恩，对于安妮来说，姜然也是一个潜在的严重麻烦。
“好吧，老板说的算。”
姜然特意露出不悦的表情。
“道恩想好了吗？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闹着玩。”
道恩即便是孩子，他同样清楚。
这两个选择，对于他似乎都不是好事情。
去黑星研究所，自己肯定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留在餐厅还债。
有约翰在，他应该恨死我了吧？
毕竟他差点被威利吃了。
道恩此刻陷入了犹豫，这个选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
太难了。
道恩低着头，思索了几分钟后。
他身上的感觉，突然发生了变化。
等他再抬起头时，已是眼睛中满是惊惧的比尔。
姜然和安妮，顿时气愤的看过去。
道恩果断跑路。
他应该也明白，‘逃避可耻但有用。’
双重人格，说转变就转变。
道恩下线，比尔上线。
比尔起身，面朝姜然，突然弯腰致歉。
“对不起，约翰先生。”
“真的对不起，爸爸和威利做的事情，我愿意承担后果，对不起。”
姜然诧异时，比尔又转身向安妮致歉道：
“安妮姐姐，我愿意留在餐厅打工还债。”
“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研究所。我看过很多关于黑星的报道，我不想被他们拿出做实验。”
“求求你了，老板。我什么都会做，我很有力气的，我可以洗盘子，打扫卫生，我什么的都可以做。求求你，别把我卖给研究所。”
比尔凄厉的哀求着。
与刚刚的道恩，完全就是两个人。
姜然和安妮看着，紧咬牙关，眼神中满是坚毅的小比尔。
比许多苦情戏，都催泪。
“我告诉你，你还债时，没有任何工资。安排你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如果不听话，我还会把你卖了，明白吗？”
比尔愣了下，然后喜极而泣，连连感谢。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一定会认真还债的。”
“好了，今天晚上，你跟约翰睡，我要去睡觉了。”
现在的时间，距离天亮，还有4个小时。
留下有些蒙圈的两人，安妮就很心大的上楼去了。
这一下，比尔慌了。
他紧张的看向姜然，毕竟细算之下。
他们两人，可是实打实的仇人。
比尔的父亲，伊姆斯想拿姜然，给噬心魔当口粮。
最后把噬心魔死了，伊姆斯也莫名其妙死了。
本来还是单亲家庭，现在直接沦为孤儿。
“约翰先生，你不会杀了我吧？”
比尔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也觉得自己好傻。
姜然放下左轮击锤，放进口袋里。
父债子偿那一套，他没有兴趣。
何况伊姆斯已经死了。
自己就算有闷气，那也不该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跟我来吧。”
姜然也郁闷，安妮大手一挥，说留下就留下。
最后还是由自己来处理。
姜然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比尔。
“进来吧，接下来几天第六区不会太安生，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老实待着。”
比尔即便心里很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约翰的房间。
姜然去后厨，取来一壶热水。把一杯热水，送到呆呆站着的比尔手中。
“坐吧，我知道你很害怕。不过，害怕对于你并没有用，傻站着也没用。”
比尔看了下，坐到椅子上。
“约翰先生，我知道您肯定很气愤，我替爸爸和威利，向您道歉，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我能补偿约翰先生的，我一定补偿约翰先生。”
“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画大饼。”
姜然又说道：
“我很好奇，你知道他对吗？”
比尔愣了下，轻轻点头道：
“约翰先生，道恩其实不坏，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别人相处。”
“一般的情况下，主人格和亚人格，是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比如道恩，觉得你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道恩的存在的？”
比尔在姜然的问题下，突然显的很犹豫。
“没事，如果不能说可以不说。现在就只有这张单人床，你睡觉吧。”
“那约翰先生，你怎么办？还是约翰先生睡吧。”
姜然严肃道：“我还有事要做，而且我也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还要担心道恩，你明白吗？”
比尔点了点头。
“睡觉去，不要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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