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抵达警局时，凌七正坐在审讯室里接受调查。
审讯室的玻璃是单向透视，苏凡站在审讯室外，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墙角装着摄像头，凌七正对着摄像头的角度。
苏凡脑中闪过凌七在乌托邦星球的房间。
也是像这样，简单，压抑，如同监狱。
凌七单薄地靠在椅子上，偶尔动一动唇，神色一如既往的漠然，看不出情绪。
可苏凡还是鼻头一酸。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苏凡摁了接听。
“苏苏没事吧？”
许蓓焦急地问道。
苏凡：“还在审讯室。白韵呢？”
“我刚在微博上看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去医院！”
“你先去医院吧。”
许蓓没答应，“我放心不下苏苏。”
“这里有我在。”苏凡认真道，“他不会做推白韵这种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许蓓还想坚持，苏凡打断她，“许蓓，白路这个时候很需要你。”
许蓓一愣，下意识道，“跟我有什么关……”
“白韵和‘苏凡’一起参加《侦探联盟》这事，应该是他安排的。他现在一定很自责。”
说到这，苏凡身后传来门响，审讯室门开了。
不等许蓓回答，苏凡挂了电话，转身和走出来的凌七目光相对。
凌七淡淡地看着她，苏凡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好像被一种魔力蛊惑，只要他在，就会觉得心安。
“人可以走，不过之后要配合调查。”
老陈一边翻笔录一边说道。
“监控是什么情况？”苏凡追问。
老陈瞥了她一眼，“你谁？”
苏凡心急，抓着凌七的手说道，“我是她男朋友！”
老陈：“无关人员，无可奉告。”
苏凡还想说什么，手被拉了下，凌七朝她摇了摇头。
微博上，《侦探联盟》节目组已经发了公告，大意是白韵在录制期间从二楼摔下，具体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中，白韵也在医院进行抢救。
白韵不是正儿八经的艺人，只偶尔会跟着参加综艺玩玩，但也在观众眼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还有不小的粉丝团。
很快，微博热搜除了#白韵受伤#爆了，紧接着就是#白韵疑似被人推下楼#。
热搜话题没有空穴来风，甚至配了图片，图片很糊，但依稀可见白韵和一个女人站在二楼。
还有营销号参与分析：录制这一期节目的女嘉宾只有夏怡和苏凡，夏怡已发微博说明当时自己正在三楼搜查玛丽苏的房间，那么站在白韵对面的女人，就只有可能是苏凡。
此外，还附了好几张解析截图，说凌氏总裁凌七的身边以前不是没女人，而是只有白韵，却不知为何半路杀出个苏凡，导致凌七和白韵关系破裂。
评论也几乎是一边倒的趋势：
【这真是现实比小说狗血，默默付出的人反而受到伤害。】
【我前两天还在磕电商cp，现在感觉他们就是在吸白韵的人血馒头。】
【之前苏凡不也是沈陆cp的小三吗，现在又把凌七从白韵那里抢走，还真是小三专业户。】
苏凡烦躁地翻着微博，人言可畏，谣言就是这样，但凡被人抓住把柄，哪怕之前澄清股千万次，也能被人把白的说成黑的。
“你和白韵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自己摔下去的。”
苏凡皱眉，“为什么？”
她虽然只见过白韵两次，但两次都能看见白韵左胸口的真心。白韵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过激举动的人。
凌七对这种行为既不理解也不想纠结，“让李助理把微博上发分析帖的营销号都解决了，还有南湖的项目是凌氏今年的重点，明天去凌氏开会商讨之后的项目计划。”
苏凡突然沉默。
凌七抬眼看她。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医院看看白韵？”
“这个时候医院外有多少记者在蹲我，你不清楚吗？你现在还是凌氏的总裁，要分清孰轻孰重。”
“凌七。”苏凡冷声道，“就算白韵是自己摔下去的，那也是因为我和你，于情于理，我们都有去看她的必要。”
凌七皱眉，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自己选择摔下去，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现在不止我和你，凌氏、《全能女友》剧组，包括《爱情》节目组，还有《侦探联盟》，都在为她买单。”
“可是……”
“你能看见的真心，那也是她所认定的真心。”
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凌七愈发冷漠。
“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也不要自作多情，看见真心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
凌七的话，苏凡没法反驳。
可看着他冷冰冰地面对这一切时，苏凡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凌七离她，真的很遥远。
他来自四亿公里远的外星球，那里成天都喊着“无爱”的口号，以前的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以为凭自己的一腔热血，总有一天可以把他的心捂热。
可在乌托邦星球走的这一遭，虽然短暂，到底还是悄无声息地在苏凡心里种下退缩的种子。
感情的力量太薄弱，怎么敌得过社会和成长所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影响。
而此时此刻，面对白韵的受伤，凌七的冷漠让她又一次陷入迷茫。
真正的凌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去医院。”
苏凡最终还是坚持道。
凌七眉头拧得更深。
苏凡以为凌七不同意，“不会耽误凌氏明天的会议。”
“最好是这样。”
苏凡眸色闪烁，还想说什么，许蓓的电话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白韵醒了？”
“恭喜凌总猜中好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白韵失忆了。”许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只负责传达消息。凌总，你自己看着办，我是肯定不信苏凡会把白韵推下楼，她那个脑袋瓜子也干不出这种事。至于真相是什么，苏凡现在被所有人误会，我等着你给苏凡一个交代。”
“另外，这事儿说到底也是你没处理好和白韵的关系，要是真没给过女孩子机会，人家会要死要活地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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