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师轻笑一声道：“在他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否故意杀人且警方又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时候，定罪方向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当事人的证词的。”
穆城闻言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就担忧道：“可石少东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啊！”
一旁的方律师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交代好了。”
听到这话穆城安心了不少，并连忙对两位律师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
顿了一下后方律师继续说道：“石少东让我们给你转达两句话，他说你不必为他难过，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能为你们做点什么的机会！”
施师皱眉道：“方律师，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
方律师解释道：“施总放心，一切都是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沟通的。”
穆城沉默半天后抬头道：“那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方律师回道：“除了在必要时候配合警方的调查，其他的并不需要做什么。”
穆城点了点头后再次问道：“方律师、孙律师，我想问一下，你们有多大把握让石少东避免死刑和无期？”
方律师和孙律师对视一眼，沉吟片刻后说道：“大概有六成把握，因为谁也不知道死者那边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所以六成是我们现在能保证的极限！”
听到这个回答后，穆城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内心暗叹一声，看来秦珊说的方法他还是要用的，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保证救下石伢子一命！
等他告别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张羽晗正坐在阳台的软榻上发呆，头顶的风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想起这几天自己入魔一般的行为，又想起张羽晗对自己的担忧，穆城内心不由得泛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或许是张羽晗太过入神，直到穆城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羽晗，在想什么呢？”
猛然被惊醒的张羽晗在看到穆城后松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没什么，有些走神了。”
穆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张羽晗微微摇头道：“没关系，我的所愿所求只是你平平安安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觉得有什么。”
穆城顿了一下，随后起身从墙角处的花盆下面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重新走回张羽晗身边打开道：“原本我是想用这两把祖传下来的枪给奶奶报仇的，可如今用不上了。”
张羽晗原本一直盯着两把枪的，可在听到穆城的话后不由得一愣道：“你放弃亲手报仇了是吗？”
穆城叹息一声道：“江铭已经死了！”
还不知道这一情况的张羽晗猛然一惊，随即一把拉住穆城紧张道：“是你杀了他吗？”
穆城摇了摇头后把石伢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张羽晗听完不由得松了口气，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担忧道：“他怎么也这么冲动啊？”
穆城默然摇头之后看向张羽晗道：“你没有怀疑石伢子做这些是我指使的吗？”
张羽晗毫不迟疑的摇头道：“你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但凡你有一丁点这样的心思，你也不会从老家带来两把枪了。”
穆城伸手抱住张羽晗轻声道：“可石伢子终究还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所以不管怎样，这件事我都难辞其咎。”
或许是江铭的死让张羽晗不再担心穆城会做出什么傻事，她神色变得轻松许多，柔声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石伢子这么做一定是因为觉得值得，否则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
第二天上午穆城刚刚走出家门就接到了江希晚的电话，他犹豫片刻后接通道：“有事吗？”
电话那边，江希晚声音冷漠道：“见一面吧，有些话还是需要当面说的。”
穆城本想拒绝，可一想到之前秦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穆城来到了江希晚所说的一家咖啡店，而江希晚已经到了，正戴着一个大墨镜坐在店外的一张桌子前。
穆城走上前坐了下来，可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穆城顺手点燃了一根烟，就在他抽第二口的时候，江希晚才开口道：“昨天这个时候我还沉浸在你营造的虚假幸福之中，可没想到从天堂到地狱居然仅仅是眨眼之间。”
穆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江希晚冷笑一声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穆城漠然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劝你节哀吗？”
江希晚盯着自己面前那一杯没动一口的咖啡道：“原本我以为你会说点什么的，毕竟杀人凶手是你的兄弟！”
穆城怕言多必失，于是皱眉道：“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江希晚抬起头看着穆城，顿了顿道：“昨晚我才知道你前段时间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你奶奶也在这场车祸里面走了！”
“然后呢？”
江希晚突然叹息一声道：“对不起！”
穆城皱眉道：“什么意思？”
江希晚直言道：“车祸的确是我哥安排的，所以我替他跟你道歉！”
“道歉？”
穆城怒道：“我奶奶死了！难道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改变吗？江希晚我告诉你，哪怕是你哥现在已经死了，我还是想骂他是个畜生！”
江希晚面色木然道：“所以你们就蓄意杀了我哥偿命对吗？”
穆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们没有任何蓄意，你哥的死因会有警方去调查，你不用在这里旁敲侧击的套我的话！”
江希晚顿了一下，随后摘下眼镜，露出了一双红肿的双眼看着穆城道：“你说的对，一切交给法律来裁决，可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也把我哥交给法律来判定呢？你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江希晚，穆城冷漠道：“江希晚，不得不说你成长的很快，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别把这些无谓的小聪明用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在怀疑是我指使的，对此我不会做任何辩解。”
江希晚眼中闪过一抹极度撕裂的痛苦道：“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所以我不值得你去解释对吗？”
穆城深深地吸了口烟道：“一旦怀疑开始，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罪人了！对于不信任我的人，我向来不屑于做出任何解释！”
江希晚死死的攥着双拳道：“我知道我哥罪有应得，可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法律来制裁他啊？这样至少我不用去恨你，你也还是我心里原本的穆城啊！为什么啊？”
穆城沉默了一下起身道：“我还是那句话，别用你的主观臆断去对这件事下结论，一切交给警方来决定！”
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道：“还有，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跟你哥无冤无仇，你哥却一次次的咄咄逼人！你记住，你哥欠我两条人命！”
望着穆城远去的背影，江希晚面色凄然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接下来，由我江希晚来做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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