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看到乔治眼珠子开始乱转，顿时有种相当不好的感觉。
但话已出口，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个设想……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展开讨论，你说是不是？”
乔治开始做铺垫。
何垚掉进坑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既然不成熟，就先不忙着讨论了吧……等你自己琢磨成熟了以后再说。”
然而乔治根本不给何垚这脱逃的机会。他自顾自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个以后要有分工。矿上的事务交给我负责。你负责对外交接。比如对接私人标厂。金老板那边也是如此。彩色宝石矿交给他的人来打理，你负责跟外面分销渠道的对接。”
乔治说完，何垚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矿主，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看得起我呢。你觉得我是有点社交牛13症，还是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什么事只要上手就能做成，分分钟从外行变成内行？”
乔治理直气壮地说道：“谁不是从不会到精通的？只要有这个想法，总有实现那一天。而且我也没说让你现在就上手。只是让你心里有点数，后续按这个方向发展。”
何垚：“……要不咱们两个换换工作内容？”
乔治想都没想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你熟悉开采流程吗？你懂运作矿场吗？好歹我是耳濡目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行吗？”
何垚相信他绝对没比自己强多少。但他说的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在气势上直接震慑住了何垚。
想想乔治说的也不无道理。见识怎么也比自己更多。
就算没亲手处理过，至少看的多见得多。就算他不行，还有威哥这个强有力的后盾。
“慢慢来吧……”何垚道：“你不是要点货吗？点啊。”
乔治伸手从兜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几张打印纸塞给何垚，“上面有料子编码还有所在区块。去吧……”
何垚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原石编号，不下七八张纸的厚度。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治。
这他么要是等自己一个人清点完，腿怕都要磨到膝盖骨。
黑着脸分了一半给乔治。
这会儿可不是发扬精神的时。自己要跟乔治客气，他绝对是一甩手掌柜。
乔治叹了口气，“你说我干嘛非要带你来。说又说不得、活又不会干。还得我这当矿主的亲力亲为。”
何垚提醒道：“正因为乔治小矿主，想把那个小字去掉。这才有了今天的强强联合。凡事难免先苦后甜，你说是吧，小矿主？”
他特意加重了“小”这个字，气的乔治都快冒烟了。
看何垚一本正经的看着手上货单，一副准备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
打击报复道：“看得懂上面的字吗你？要实在不行，我可以勉为其难帮帮你。”
何垚虽然看不懂缅文，但好在原石编码跟展示区块都是字母加数字，所以核对起来没有难度。
乔治这纯粹就是被何垚说恼了。
真正做起来，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累。
因为上面的原石都是按区块标记的。比如A3有十五块、b17有七块……
两个小时左右何垚就将自己手上这部分核查结束。
满场找了找乔治，看到他一边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讲的眉开眼笑，一边心不在焉的瞅几眼地上的原石。
完全没有刚才安排自己那会儿传递出来的紧迫性。
何垚促狭心起，偷偷摸到乔治背后。还没想好怎么让他长长记性的时候，乔治突然毫无征兆的转过身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垚贴的太紧，以至于乔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蹦了起来。
手机也跟着跌落在地。
可能是因为脸太大，免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马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一定拒绝线索费，那就等你有时间的时候一起吃个饭。时间地点你来定。算是感谢你。”
何垚眼睛看着乔治，嘴里啧啧有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见手脚可以断，屁股绝对不能光着上街。是吧小矿主？”
这会儿何垚挺庆幸自己没把马林的情况跟乔治和盘托出。
乔治脸微微一红，“胡说什么呢？我这也是为了让他的死更有价值。要是能以一己之力改善矿区的环境，那他岂不是生而平凡却死的伟大？”
何垚反问道：“那又怎么样？死了的人活不了，还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想起小平头得以下葬那天，冲天的腐臭味跟蠕动不休的蛆虫。
心里打了个干呕。
“阿垚，做人眼窝子不能这么浅。马小姐火了，对咱们也有很大的帮助。你说是不是？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不平事，也能多个发声的渠道。”
乔治开始偷换概念。
明明何垚这会儿跟他说的无关马林，他也能生拉硬拽的攀扯。
乔治说完弯腰捡起电话。
这时候免提已经关闭，何垚不知道对面马林说了什么。只见乔治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递给自己。
“阿垚，告诉你个好消息……”马林愉快的声音传来，“我想第一个告诉你，所以连乔治小矿主都还不知道。”
乔治正竖着耳朵听动静。
闻言脸色顿时垮下来。
“你说，”何垚憋着笑，“待会儿我可以转告小矿主。”
“鲍竹席这边已经批准我们把缅北矿区风貌采成素材，剪辑进系列宣传片里。我想以后就从你们刚接手的矿业公司采风。也算是变相给你们做个宣传。就是这会儿我心里还挺矛盾的……一方面希望上当受骗的人越少越好；另一方面又希望为你们做越多越好……”
马林虽然做的有限，但不能不承认他是个善良的人。
至少比起狠毒已经适应或者麻木的人来说，他绝对算得上为数不多有良知的人。
尽管看起来不太像……
“现在这个账号的关注量已经在朝六位数发展。阿垚，我心里有些没底……”
马林一口一个阿垚，喊得乔治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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