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然被推倒。
倒霉的属下踉跄两步，被方如有吼了一句“滚”，便连忙点头，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紧接着，“咔哒”！
房门合紧，方如有呼吸微顿，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沉寂的心脏忽然又开始疼。
咚咚，咚咚！
有些……难捱……
手又开始抖了。
目光向前，“叮叮当当”的掀起壶盖，不顾发烫冒烟的热水，方如有仰起头，直接对着壶口猛灌了好几口。
喉结滚动，涓涓的热水自壶嘴涌出，烫了他的肩膀。
衬衫引湿了，不规则的贴在皮肤上，露出受热发粉的锁骨，以及……心口上无数道刀伤。
“咕咚！咕咚！咕咚！”
终于，啪！
方如有垂手，一把摔碎了无水的茶壶，连同壶底的“止疼草”一起嚼了，方才缓过一口气。
向后一倒，有些失神的靠在沙发上。
——苏玺在那个副本里。
苏玺遇见虞卿一定越杀越眼红，不得把那个副本搅的天翻地覆？
“妈的，没事去送什么死？”
眼睫轻颤，没过几秒又缓缓闭上，就好像……孟毅的死他不在乎。
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没过一会儿，眼睛重新睁开。
方如有上楼，兀自换了身衣服，便带着一队人踏入直播大厅，在“惊才艺术学院”副本，金愉的直播间前放了个小凳子，稳稳落座。
别误会，他只是觉得失去一个得力的下属，很可惜。
嗯，很可惜。
.
副本里，失神的眼睛艰难聚焦。
仰头的时候，虞卿才发现，自己上方正悬着那满身伤痕的“艺术女神”。
“女神”的眼睛惨绿，杀意凝聚，靠近神像时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利爪扬起，眼看就要对他伸出手，下一秒，轰！
身侧的神像怦然炸毁，微风吹拂，几下吹散了祂的身体，可正上方，“艺术女神”却在……笑？
突兀的笑容咧到耳根，很可怕，但于祂而言，却像是遇到了……久违的解脱。
呼，呼呼呼——
风吹的更厉害了，慢慢的，“女神”彻底消散，连虚影都不剩。
眸光轻动，眨眼时，不知是不是错觉，虞卿听到了一句清晰的“谢谢”。
谢……谢？
疯了吗？他把女神毁了，女神还要谢谢他？
下一秒，【叮咚！】
【恭喜主播虞卿发现重要线索“痛苦的女神”，剧情探索度58％】
女神？痛苦？
“……！”撑着力气坐起，虞卿猛然反应过来——他最开始猜的是对的！
“艺术女神”不愿呆在这个位置，不愿接受主播和副本诡怪们虔诚的供奉，所以被他炸了，也算解脱。
而且，打开系统，他查遍了所有的神话体系，里面并没有和神像长的一样的“艺术女神”，那……这女神是怎么产生的呢？
是在……
呼吸微屏，虞卿一只手渐渐收紧，脑海中不停闪过进副本以来，所有的片段。
在……
教室？不是！宿舍？不是！操场？不是！美术馆地下室？不是！
在……
画面继续闪回，精神高度集中，在……
彼尔德家！
在彼尔德的公寓，那里有很多“艺术女神”的小雕像，或许有“女神”身份的线索。
得去找！
攒了些力气，虞卿想往下走，奈何，刚走一步，腿就止不住发软，被风吹凉了才发现，衬衫……脏了……
浑身发酥，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最后，还是小触手乖乖听话，将他提起来，慢慢送到了彼尔德的公寓。
“艺术女神”消失了，校园外，无数失智的怪物也恢复了正常，恢复了……人类的模样。
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睛由原来的绿色，变成了……红色？
【副本异变度：50％】
下一刻，直播大厅纷纷一惊。
观众们忍不住瞪眼，期待的笑意裹着恶，一刻不停的漫上嘴角。
“50了，百分之50了！这个副本里有一多半的怪物要失控了！”
“别说，别说，嘘——，主系统的第二个惊喜在百分之70，我好期待主播的表现。”
.
“咔哒！”
副本里，虞卿被卷着，一路回到了彼尔德公寓。
细心为他洗一洗，放回床上后，又疼又痒的司小遇又粘着老婆，磨了好大一会儿。
抚红唇，碰指尖，绕……
远远看去：
【斯哈斯哈！好像被怪物拐来的新娘，嘿嘿，嘿嘿嘿！请你们原地结婚！】
【老婆闭着眼睛，脸都红了，不停挣扎着，“呜呜呜”的太色了！那隐忍克制的声音，像有钩子，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老婆！为！什！么！】
【脚踝露出被子了，红了红了，脚踝和膝盖都是红的，啊啊啊啊！又被黑漆漆缠上了，好多好多！没完了没完了，斯哈斯哈！】
【这种非人的禁忌感我好爱！】
【可是，通关时间只有十天啊，这个副本越来越危险了，过于这样不好吧？】
【有点耽误时间。】
是的，有点耽误时间。
可是，少年似乎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不一会儿，咔哒！
抑制链取出，虞卿脱手，黑色链子将自己的手腕和司遇的……锁在了一起，链条上，猩红符文诡异交杂，像除魔，像镇压。
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主播真tm说到做到，锁了！锁了啊啊啊啊啊！（打赏积分+5000）】
【老婆，老婆嘿嘿，你好色，我不怪你骗我钱了，我爱你啊！（打赏积分+3000）】
【多来点多来点，我爱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爱老婆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疯了啊啊啊啊啊啊！】
弹幕过后，整个直播间一片沸腾，因为直播小屏幕里，虞卿慢慢睁开眼，眼角浮红，泪还没消下去。
纤长的白发被汗引湿，乱糟糟的贴在侧脸上，被司遇束缚着，无助的少年脸颊微红，不一会儿，竟是主动凑到与自己交握的那黑漆漆长条前。
薄唇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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