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华头大，“我没说不想过。”
总算是松口了。
老太太问，“那你想干嘛？你二叔都来得比你勤快，你一个当人家丈夫的，自己媳妇在山里快一个星期了，你来过几回？你别不是忘了自己有家室了吧？”
“没有！”陈宗华这话回得快。
老太太嘴上不说，脸上还是高兴的，“没有就好。别学你二叔那种德行，我看不惯！”
*
沈心怡没想到兰姨会到她的房间里来，“兰姨，我有枕头。”
兰姨把枕头放到床上，“两个人哪能用一个枕头呀？山里再缺，被褥还是少不得的。不过我看你平时一床被子都够了，两个人睡应该更暖和吧？”
沈心怡脸一红，“兰姨，这里是寺庙。”
“隔壁才是呢，这儿的院子啊，是老太太自己的。”
兰姨给了枕头就出去了，门口撞见过来找沈心怡聊天的方圆，她拉住她，“干嘛啊你？”
“找心怡聊天啊。”方圆不明所以。
“回自己屋睡着去。”
“为什么？”方圆叉腰。本来在这寺庙里规矩已经够多的了，什么早上4点就要起床，过午不食，念经必须专心致志不能玩手机。
她好说歹说把过午不食这项改了，说心怡正在恢复期需要营养，几人晚餐才有了好吃的。
结果连聊个天都要管她？她还有没有自己的权益了啊？
兰姨凑近了看她，“一看就知道你没结过婚！”
方圆不明白，“为什么啊！”
兰姨让她自己想。
“陈宗华今晚留下来？”
“倒是不笨。”兰姨说完了就走了。
方圆看了眼关着门的隔壁，忽然有些感慨。
一时之间也是没了说话的念头。
她跑回房间去玩手机，玩着玩着就回到那个人的聊天页面。上一次的聊天时间，已经是两个月前了。
两个月，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方圆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埋到枕头下面囫囵睡了。
才睡了不多久，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方圆打开门一看，好家伙！
“你怎么来了？陈宗华知道吗？”
沈心怡点头，“跟他说了的。”
“那他......睡你那屋？”方圆两只手瞎指挥，点点那头又点点沈心怡这个人。
沈心怡笑笑，权做回答。
方圆不明白了，“心怡，你说，你们两个，干嘛非弄得人这么难受呢？”
沈心怡拍了拍她脸，“你难受什么？”
方圆低垂着脸，“本来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再相配不得了的，就觉得很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沈心怡的声音更像是感叹。
方圆拉着她手，“心怡，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虽然这次是表哥救了你吧，但是换做是陈宗华，在那么危难的关头，他也肯定会挺身而出的嘛。你看之前在云南，他多好啊，陪着我们好多天呢。”
“我知道。”沈心怡把枕头放另一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说的是早上4点的早课。
方圆简直要死，“我能不能不起啊？心怡你明天帮我说我感冒了呗？”
“行。”
沈心怡说话的时候已经声音闷闷的，回头一看，方圆才发现她都把被子蒙到脑袋了。明显了是不想再说话。
方圆摸到门口把灯关了，也钻进被子里睡了。
沈心怡其实没睡着。
陈宗华也没睡。他开了门，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深冬的大半夜，一支烟把人罩得白汽一团一团的，好像成仙了。
正出着神，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人，“睡不着？”
他犹豫了两下，还是把烟熄灭。
沈心怡问，“你呢？”
陈宗华正在往地上摁着烟，那突突的小火苗似乎是不甘心被熄了，还在负隅顽抗。
“你要是有事，明天早点走，我跟奶奶去说。奶奶早课之后还会睡回笼觉的。”
烟头熄灭了，陈宗华抬头看她，“你是打算在这儿长住了是吗？祁浩他不醒来你就不回去？”
“你想让我回去？”
“你说呢？”陈宗华眼里有火。
沈心怡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只见那人突然嗖一下从台阶上站起，出乎沈心怡意料的，他竟然把自己搂到怀里。
“我那天说的是骗你的，我没有跟黄萱在一起。我没跟她在一起，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心里憋得慌，你知道吗？”
沈心怡有些推拒，“我跟你的问题，不只是一个黄萱。”
“我知道，你放不下他。”陈宗华闭了闭眼，“我不应该那么着急让你忘记过去，是我太急了，我不对。心怡，跟我回家好不好？”
“太晚了，早点睡吧。”沈心怡转身进房，进了隔壁的房间。
“心怡——”
再有他的声音传出来，像隔了一个世纪那样。
沈心怡问他要说什么。
“你相信我，我上次说的，真的是我瞎编的。我没有跟别人在一起。”
“你觉得我在乎吗？”她没回头，继续往门里走，关了房门，再听不见外面动静。
应该没有吵到方圆。
她躲在门背后好久，外面脚步声迟迟不响，她的泪越落越盛，仿佛小雨滴答。
方圆醒过来的时候沈心怡还睡着，她看了一眼时间，急忙起来拍另一头的人，“心怡醒醒，到时间了啊！”
沈心怡这才睁了眼。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居然没醒过来？”刷牙的时候，方圆好奇问了。
“可能换了床不适应。”
方圆想，也是。之前那么多天她都没有起不来的。偏到了她这儿第一天就差点睡过头。
两人洗了脸就匆忙跑出门去，沈心怡看到隔壁还是关的，在门上敲了两下。
这儿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房门也是木头的，咚咚两声，里头没人应。
方圆说她“太文气”，啪啪啪在门上撞，哪想一下就把门推开了。
里面半个人也没有。正奇怪着，兰姨过来了。看到她们，说陈宗华昨天有事走了，他给自己发了信息。
又问，“心怡你不知道？”
方圆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动静闹得太响了。
沈心怡实话说，“不知道，我昨晚睡方圆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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