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朐过隙，戚芫芃在东弥过了一段算是平淡又安稳的日子，很快就迎来了她的千岁宴。
经过这段时间的变革，恩威并重，宫里大部分的人已经对戚芫芃心悦诚服。
虽说某小部分的人对于戚芫芃过于干政有所微言，但大部分的人，特别是女子们对戚芫芃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少人已经偷偷将她纳入女德典范。
于是，即便不用开口，宫中早早就开始布置了。
完颜煦坐在案桌前却是无心批阅奏折，上面的字一个个都飘了起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连句子都组不成。
他气郁气得摔了笔，冷着脸坐了片刻。
一旁的石默金打量着完颜煦的脸色，瞧见他面色不虞，只能抿了抿嘴，不敢多说什么。
倒是完颜煦先开口问道：“你说送什么礼物好？”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让石默金愣了愣，但毕竟是多年服侍君侧，眼珠微微一转，便清楚完颜煦问的是什么。
随即恭敬回道：“老奴只是下人，不敢胡乱说。”
完颜煦揉了揉眉心，“你就说说看。”
石默金轻点头，这才说道：“王后娘娘不似寻常女子，不爱珠宝簪花，绫罗绸缎，实在是棘手。”
他又看了完颜煦一眼，见对方脸色有所缓和就知道说到点子上，于是大胆继续说道：“老奴觉得王后娘娘是更多注重的心意，贵重不重要，君主的心意最重要啊。”
完颜煦淡淡地阖着眼，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心意，他的心意是什么呢？
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戚芫芃有好几天没见着完颜煦，听闻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了，想着送着汤水过去，每次到了朝晖堂就被石默金挡在外头，无论好说歹说，甚至用王后的名头压过去，石默金就是不松口。
一言以蔽之，是君主下得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个任何人戚芫芃才发现还包括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情如秋天的落叶扑簌簌地凋零飘落。
回去之后就在花园里枯坐，没想到自己的心意如今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密不可分地拴在完颜煦的身上。
这不是一件好事。
她理智是十分清楚的，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怪不得古往今来，后宫女子争宠不休，为宠，为名，为权，也有为爱。
只为在诸多后宫女子中，得到心里那个人多看一眼。
“娘娘？”
就在杜鹃唤了四五声，戚芫芃仿佛刚刚听见似的，问道：“什么事？”
“这是千岁宴的宾客名单，请娘娘过目。”
说罢，杜鹃捧上了一本折子。
按照以往规制，王后千岁宴，王亲贵胄，高官达贵的命妇女眷皆可出席。
可谓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盛事。
放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场名流圈子里的相互认识交流的社交场合。
哪家女儿及笄了，哪家女儿出阁了，诸如此类。
也是为了家族们为了相看儿媳妇，孙媳妇的场合。
所以对于名单的人数，人员相对宽松，就算是庶女也可以参加。
但是唯有一样，妾室不能参加。
然而戚芫芃却在名单中看到睿王府有一名女眷，名叫远莲。
是睿王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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