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在社会上混过两年的人都知道，服务行业的老人一般态度都不会好。
尤其是那种接待客户和金钱不挂钩的服务业。
那种对人温和，说话语气或温润，或磁性的，大多都是新人。
要问为什么，只能说从事久了，遇到的人太多，也就失去的耐心。
就拿医院的接待处来举例。
问的那都是些什么问题？
问哪个医生在几楼，骨科在几楼，或者缴费的单子去哪给钱，厕所在哪里，这种每天不知道要回答多少遍的问题就跟让你天天吃青菜一样，总会吃腻。
上面这种其实还好，毕竟问题也不是很过分。
更过分的一点又有哪些？
这个单子怎么填，这个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尽管你读过书，知道这些很多老年人是因为没有受过教育的问题，但每天重复的问题，还是让你难以保持平和的心态。
失去耐心只是时间问题。
教练也是一个道理，每天或许都在面对新的学员。
这个学员很聪明，这个学员很笨，这个学员问题很多，这个学员有点不听话。
这都是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本质上就是互相理解。
因此尽管李教练的言语算不得温和，他也没有出声反驳的意思。
而经李教练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没了意见，纷纷老实的报了名。
唐墨倒不怕她不教，交这份钱主要是担心陆冷菱一个人出问题。
看众人报好名，李教练坐在副驾驶上冲大门扬了扬下巴：“走吧。”
唐墨也不磨叽，踩着离合挂上档就开了出去。
“左转右转？”
“左转。”
唐墨轻车熟路地驾驶着汽车，经过这半个月的修炼，他已经可以做到细心点的情况下双手握方向盘，不会出现开着开着就单手的情况。
科目三有一处车少的大道路段拱他们练习，唐墨自然知道这个地方，问只是因为他怕这教练又出什么幺蛾子，给他一顿骂。
一路上李教练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开出去在路上走过一公里多，她就明显觉得有点不对了。
因为太稳了。
速度，方向盘都太稳了。
速度这东西不说，很多老司机都没办法了然指掌。
方向盘这玩意儿，很多学员开着开着方向就偏了，就算幅度不大，在高速行驶中也是致命的因素。
但唐墨这开出来一公里多，完全没有给她带来一点颠簸感，甚至在出门不远的地方，公路有一处塌了，他都是在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开转弯灯拐过去了。
先不说很多笨蛋刚练科三上路，心态紧张到爆，就算看到有坑也不敢拐的问题。
她都还没有开始教灯光啊！
最主要的是，现在都还没有到达科目三的练习路段，周围的车辆很多，多到很多新手都后背发麻的地步。
若不是车速限制，李教练是绝对不会让人在这里开的。
可偏偏这小子熟练得不得了，一点不像个新手。
李教练扭头看了眼一副淡然模样的唐墨。
嗯，不是新手。
因为新手在路上开不可能这么平淡的，她教过无数个新手，在训练场里也许还能保持轻松，在路上一来，坐姿都标准了，新手绝没有这么淡然的。
从后视镜看后面两个笨比就知道了，一副紧张兮兮生怕撞车的样子。
那才是新手，或者说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坐新手的车，还是没考过练习中的新手，你敢不紧张？
一副生怕注意力不集中，错失最佳跳车机会的样子。
另一个少女倒是一副平静，有几分样子。
陆冷菱当然没啥表情，因为她本来就有点面瘫，再加上她对唐墨的无条件信任。
“练过？”李教练语调有些惊讶的问道。
唐墨点点头没有遮掩：“嗯，以前跟家里人学过点。”
李教练轻微点头，这不可像学过一点。
稳得不像新手。
她坐过太多新手的车了，稳不稳不说，反正挺刺激。
大概行驶了三公里的路程，李教练坐得都有点没意思了。
她本来是准备着一路指导过来，可唐墨开得太稳了，完全没有给她指导的机会。
到达指定路段，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大道，四车道。
李教练淡淡道：“靠边停车。”
唐墨按照她的指示靠边停下，拉上手刹，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便听李教练道。
“模拟考的钱我待会退给你，你可以不用来练了，回家等通知就行。”
车开到这种水平，没理由不会灯光。
所以他科目三已经基本毕业了，无非是考试的前一天，跟他说一下上车前的要求。
唐墨一愣，下意识的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就看到陆冷菱紧张且可怜巴巴的眼神。
“......”
“没事的教练，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不足，心里没底。”
李教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没底？
这水平上高速都够了啊。
李教练看了眼后视镜，她也是过来人，虽说没怎么管过唐墨他们，但好歹也是每天得见一两次面的。
毕竟要还车钥匙的嘛。
看两个人是不是在耍朋友，看表情和相处就看出来了。
“那你就坐后面看着吧，想练就说一声。”李教练自然不是相信他真没底。
“好的。”唐墨轻笑一声，打开车门下车了。
李教练在后视镜里喊了一声：“下一个谁来？”
后座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冷菱脑袋靠在窗户边，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
见状，李教练没有给他们纠结的时间。
“从左到右，挨次来。”
陆冷菱面色一僵，早知道就从右车门上车了。
唐墨打开后车门，笑道：“去吧。”
“嗯。”
陆冷菱慢吞吞的下车。
刚坐到后座，周凯就从另一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嘴里无声吐露两个字。
“牛笔。”
周兰亦是投来惊艳的目光。
唐墨冷笑一声，那当然。
这二十年的车技，你顶得住吗？
另一边陆冷菱坐上主驾驶，还没来得及深呼吸一口气，便听李教练道。
“开始吧。”
开始？
开什么？
怎么开？
陆冷菱紧张到大脑空白，下意识就踩在了油门上。
空挡轰油。
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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