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泽绕了很大的圈子，最终绕到合作费用上。乔岩转向马毅哲问道：“马总，你说吧。”
马毅哲翻看着重新拟定的合作协议，抬头看看乔岩道：“我没啥意见，你决定吧。”
马毅哲虚晃一枪把责任推到乔岩头上，乔岩与其对视，又转向刘绍龙道：“你什么意见？”
刘绍龙四周环看，调整了下坐姿道：“市场决定价格，李总他们提的倒也合情合理，但是价格稍微高了点。”
李宗泽随即道：“价格可以谈嘛，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乔书记，你看看，这是我和其他公司重新签订的合同，价格全部上浮，不单单是针对你们华同。正因为咱们是老关系，给出的价格是最低的。”
乔岩瞥了一眼，淡然一笑道：“不用给我看，我看不懂。李总，我刚来，很多事情不太熟悉，做生意这方面尤为不擅长。我认为啊，总经理是抓全面的，像这种具体工作是由下面的人谈，而今天你亲自出马谈生意，说明高度重视。我方也非常重视，这不，班子核心成员都到场了。”
“你看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市场决定价格不假，产品上浮的时候意味着原材料运费人工等都上涨，你们涨价确实合情合理。市场的波动是很诡异的，今年涨，明年就有可能跌。我看了之前的合作，煤焦价格跌的时候，你们的费用一分钱没降啊。现在看到形势好了，你们就坐地起价，我觉得这样不合适，还是按合同办事吧。”
此话一出，会场顷刻安静。李宗泽笑容僵在脸上，愣怔了许久道：“乔书记，我们不是坐地起价，确实是各方面的费用上涨了，你们的生意我压根不赚钱，基本上是赔……”
乔岩打断道：“既然赔了，那就不要做了呗。”
李宗泽差点噎住，尴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可以继续谈嘛。在原有的基础上，给我们上浮10%，看行吗？”
乔岩笑了笑道：“甭说10%，1%都不可能。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的，五年不变，你继续履约就行。如果你们单方面违约，我也没意见。”
乔岩强势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手无举措。李宗泽依旧赔着笑脸道：“乔书记，咱们是合作老伙伴了，总得让我们赚点吧，这样一弄，对谁没好处。”
乔岩看着他道：“可不是我要弄啊，是你们跳出来要反水。你刚开始说什么，合作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我们信任你们，而你们却要失信了。生意有赚就有赔，如果不挣钱，也不可能走到第四个年头。还是那句话，按合同办事。”
李宗泽没想到遇到了硬茬，道：“乔书记，你们华同的货物和产品现在在港口上堆放着，我们可以耽搁，你们耽误不起啊。”
乔岩面无表情道：“怎么，在威胁我吗？”
“不不不，我哪敢，只是说实情。”
乔岩淡然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是国企，有兜底的能力，放着就放着吧，无非是多出点租赁费而已，现在买房市场还是很好找的。”
李宗泽还要说，乔岩起身道：“李总，我还有点事，你们继续谈吧，马总可以全权代表我。其实也没啥可谈的，我的原则就是按合同办事，其他的不同意。”说完，起身离开。
乔岩走后，一行人尴尬地坐在那里，半天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李宗泽打破僵局，坐到马毅哲旁边道：“马总，我觉得乔书记可能不是太懂业务，还是咱们谈吧。”
马毅哲心里暗暗高兴，恨不得谈崩才好呢。随即道：“乔书记已经定了调了，没什么可谈的，涨价就不要提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我也有点事，绍龙，你和李总他们谈吧。”
一二把手相继离开，把担子压到刘绍龙身上。刘绍龙与李宗泽面面相觑，道：“听到了吧，我也没办法。”
李宗泽脸色大变，黑着脸道：“刘总，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如果你们是这态度，那就没必要谈了。暂时不要供货了，我让法务与你们聊解约的事。”
看着要起身走，刘绍龙赶忙拉住，将其拉到隔壁房间关上门道：“李总，别生气嘛，乔书记不懂业务又是刚来，还可以继续谈。”
李宗泽确实很生气，坐在那里气呼呼地道：“你们乔书记看着年轻，好大的架子和口气，还说你们是国企，有兜底的能力，哼！我要是压着三天不给你们发货，到时候就是你们求着我。刘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本来还说好好协商，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如果继续谈，就我们提出的价格，一分钱都不能少。”
刘绍龙气得直骂娘，却不敢动怒，劝说道：“消消气，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先住下，我来安排，让你们体验一下南江省的夜生活。一会儿我再去找找马总，最晚明天给你答复，行不行？”
李宗泽摇头晃脑道：“看在咱俩合作多年的面子上，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可等不了多久，如果不同意就立马返回上海，违约金我们赔得起，但你们的货可积压不起啊。”
“明白，明白，那就这样吧，你们先回酒店，我来让人安排，今晚好好喝一顿。虽然没有上海灯红酒绿，但也不差啊。”
李宗泽脸上露出笑容，扶着沙发起身道：“刘总，不是我说，你们这个乔书记太差劲，最怕外行领导内行，这是坏了行规啊。”
刘绍龙拍了拍肩膀道：“懂得都懂，没必要说出来。你们先去歇息，晚上见。”
送走李宗泽一行，刘绍龙硬着头皮来到马毅哲办公室门外，结果被徐志瀚拦住了，道：“吴总在里面了，马总说了，让你去找你的分管领导汇报。”
华龙国际归总经理助理王琳分管，刘绍龙焦急地道：“王总请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汇报。今天这事我必须见马总，火烧眉毛了，李总他们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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