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
先不说跑不跑得掉，就是打晕穆怀年，对她来说都是个挑战。
苏晓希有点儿遗憾地打量着穆怀年的后背，穆怀年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敏锐至极地问：“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没有啊！”苏晓希秒变无辜狗狗眼，“不是，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又？我从来也没有这样干过啊！”
穆怀年语气淡淡，“有小朋友在车里，我不揭穿你，给你留点儿脸！”
苏晓希笑眯眯的，“我才不怕你揭穿呢，你说什么都是无中生有！”
她语气夸张地问穆旭之，“对不对呀？”
“对！”穆旭之猛点头，“姨姨说什么都对！”
苏晓希笑得很大声。
穆怀年也不由得唇角上翘。
只是欢快的时光好像总是很快，苏晓希还在半路，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说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病患激增，问她能不能回去支援。
苏晓希一点儿没犹豫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穆怀年已经加快了车速。
而穆旭之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
他刚才到处奔跑，早就筋疲力尽了。
苏晓希就安安静静地看着穆旭之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这样闭着眼睛熟睡，显得格外乖巧。
苏晓希没忍住，伸出食指，在穆旭之的小脸上戳了戳。
穆旭之动了一下，她赶紧缩回手。
看着小家伙依旧沉沉睡着，苏晓希没忍住，又戳了两下，再上手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穆怀年从后视镜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动作，又好笑又好气，“这可不是小猫小狗，怎么看到什么都想戳几下？”
“我看他可爱嘛！”苏晓希小声嘀咕，“我这算什么！你可能没注意，我们家给猫狗洗澡那几个同事，下次你再来店里的时候，记得看一下！”
穆怀年被她与有荣焉的语气吸引问：“看什么？”
“看他们唱歌跳舞！”
苏晓希笑得很自豪，语气里也全是开心。
穆怀年就故意说：“怎么，比专业人员还会唱跳？那你们还开什么宠物中心，组团出道好了！”
“哎呀！是她们洗猫狗的时候，会跳舞哦！”苏晓希没在意他的揶揄，声音里都带着笑，“他们真的好喜欢自己的工作！你说嘛，有几个人可以每天开开心心一边唱歌跳舞一边上班的！”
穆怀年点点头，“是不常见。”
“对嘛！我这个工作性质呢，不能这么做。就算是小动物康复出院，我要是又唱又跳的，也容易给人家宠主吓到，说不定还得提醒我先去看个精神科。起码也得怀疑下我的医术！”
苏晓希絮絮叨叨，穆怀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
她也很喜欢她这份工作。
如果当年，她能留在医学院，现在能给人看病，会不会更开心？
穆怀年抱着这个念头，目送苏晓希回到医院。
他没下车，等她离开就送穆旭之回了穆家。
小家伙玩儿累了，被他抱到床上都没醒。
穆怀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他漫步出来，四处走了走，在自己意识到想去哪里的时候，已经开车出了穆家老宅。
穆怀年把车径直开到苏晓希的宠物医院外面。
他没急着进去，把车停好后，就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其实并不能一直看到苏晓希。
今天晚上来看病的宠物果然是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焦灼。
苏晓希的身影偶尔会夹杂在其中。
她戴着口罩，头发有点儿散，微微拧着眉，倾听宠主说话的样子，显得认真而专注。
她也会和宠主交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一定是简明的，语气也会很平。
但就是有很令人信服的力量，能让焦灼的人尽快冷静思考，做出抉择。
穆怀年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无论发生多少事，都不会让她慌乱的沉静力量。
这样的力量，她从前也有，只是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并不明显，但亲近的人还是感觉得到。
所以，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她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跑了。
穆怀年正在沉吟，忽然有人来敲车窗。
他回头就看到个神情胆怯犹豫的年轻女人，两只手绞在一起，很不安地看着他。
穆怀年放下车窗，“什么事？”
“请问，是不是您，前两天从这个医院领走了一只边牧？”
女人忙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就是这只。您看，鼻子边上有一撮三角形的小黑毛。所以它叫糖三角。”
穆怀年没回答，只是反问：“你以前的狗？”
“是，是的……”
“不退。”穆怀年就扔出两个字，然后就关车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人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想问问，糖三角它过得好不好……”
穆怀年的车窗没有再放下来的意思，女人哭着走了。
恰好被苏晓希看到。
她看到个眼熟的女孩子从店门口走过，见她哭得厉害，就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看。
结果就看到穆怀年的车。
苏晓希忙里偷闲，跑过去敲车窗。
穆怀年还以为又是之前的人，满脸不耐烦，结果就看到苏晓希探头探脑的。
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忙完了？”
“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请我吃宵夜。”穆怀年的借口都是现成的。
苏晓希有点儿惊讶，“可是现在不行哎！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她眼睛一亮，“你要是不嫌弃，来我们食堂吃！阿姨给我们煮了面！”
穆怀年迈开长腿就跟着她往里走。
能半夜来宠物医院的，都是情况紧急，特别担心宠物的，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自己家宝贝儿身上，对于穆怀年的到来，也没人留意到。
苏晓希就带着他到了自己办公室。
“我可以休息十分钟！”苏晓希一进门就直接往沙发上一瘫，没什么坐相，“你随意坐啊，我待会儿去给你把面条端进来！”
“很累？”
苏晓希懒懒地“嗯”了一声儿，“可是还不能走，刚有个宠主打电话说，他家里猫坠楼了，马上要送过来。”
穆怀年忽然问：“苏晓希，你记不记得，你们学校有个女生坠楼那件事？就在你忽然踹了我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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