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有半个小时，老者才抬起头对夏风说道：
“我在春城有一个赌石店，面积不大，但生意很好，我年纪大了，来一趟瑞宁不容易，家里人也帮不上忙…”
老者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这些石头大多是新厂石，看着水头很长，但底空，做出来成品种分不够。”
“小伙子，你这些石头开个价，我全都收了，也许我还要求你帮我个忙。”
夏风一听对方要把自己的石头都收了，心中暗喜，不过转眼间他知道自己这些石头估计要出血大甩卖了。
他故作镇静地问道：“大叔，您要我帮什么忙？”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你先说这些石头准备卖多少钱？”
“我…”
夏风有点语塞。
按说这些石头花了他两万多块钱，可现在他真不敢按原价开口，这位老者可算是他的第一个回头客，而且还是个内地开赌石店的，绝对是优质客户。
“大叔，这样吧，你看值多少就给多少，我也不开价了。”
夏风只好以守为攻。
老人笑了：“翡翠原石这东西，看到多少给多少，你这些石头都没什么特点，这样吧，一万块我就都要了。”
夏风差点跳了起来，他惊叫道：
“大叔，您太狠了，这堆石头我都认赔了，但您的价格实在太低，赔的我短裤都没了。”
夏风心里暗暗骂街：赔了一万多块啊！
老者也许是坐累了，也许是欲擒故纵，他站起来说道：
“小伙子，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老者竟然慢慢地走了。
夏风望着老者的背影，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程家嫂子刚刚卖了一块石头，她劝道：
“夏风，能卖就卖了，你这堆石头品相实在太差了，就当交了学费。”
夏风有点不甘心地摇摇头，但随即又有点可惜，他现在是罗锅上山，钱紧，能回来一万是一万。
他泄气地坐下，又站起来对程家嫂子说道：
“嫂子，您帮我看一下摊儿，我出去溜达溜达。”
他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他想看看都是什么人在挑石头。
他挤进一个人堆，一群人纷纷从一个小姑娘手里抢石头。
夏风看明白了，这是在开包，那个小姑娘是缅北华侨，家里有人专门在莫西沙场口收石头，她负责在这里卖货。
这点跟那位小古姑娘很像。
放在柜台上的石头都是挑剩下的，夏风挨个拿起来仔细看，七八块石头表现都不错，沙硬沙细，水都很长，没成交的原因估计是价格没谈拢。
夏风挤出人群，看见王伟的父亲站在一个摊位前看石头，他走过去刚想打招呼，就听王伟的父亲问道：
“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
“一万不讲价。”
王伟的父亲摇摇头说道：
“两千。”
摊主说：“刚才有人给了四千我都没卖。”
王福忠笑着说道：“四千还不卖？老板厉害！”
说着，他一抬头看见夏风，他举起手中的石头问道：
“小夏，看看这块石头。”
夏风答应一声拿起石头，这是一块黑乌沙，也就三四公斤，但皮壳黝黑崭亮，看起来非常圆润。
夏风拿出手电照了照，打灯很透，他低声问道：
“王叔，这是油青种吧？”
王忠福低声道：“这块石头卖的就是皮壳，谁切谁死，不过卖相太好了。”
油青种翡翠是很低档的翡翠，基本都不成才。
两个人放下石头，慢慢随着人流往前走。
王忠福说道：“小夏，买石头要记住两点，第一个要选种老的，种老的价格可以给高点，第二个要选卖相好的，但卖相好的价格一定要控制住，否则很容易压在手里。”
王忠福笑着又说道：“当然，种老卖相还好的石头价格都太高了，不过很难切涨。”
夏风点点头：这都是经验之谈。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翡翠原石经验都靠口口相传，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突然，夏风想起个事来，他从包里拿出一块小石头，递给王忠福问道：
“王叔，您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王福忠接过石头，颠了颠说：“够压手的。”
他拿出手电仔细看了看石头，随即问道：
“多少钱买的？”
“五百，在友谊宾馆。”
这块石头是夏风昨天下午在宾馆买的。
“小夏，这个石头不错，捡漏了，莫湾基正场的，老缅看走眼了。”
王福忠笑道：“你的水平见涨啊！”
“王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就看着皮壳比较紧才买的。”
王忠福说道：“小夏，瑞宁绝大多数老缅的水平还不如我们，他们只负责卖货，价格都是他们后面的人说了算，真要说看石头厉害，矿场上的老缅才是厉害。”
王忠福也是一脸的神往，估计他在矿场上见到过真神。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就分开了，夏风还是往人多的地方挤，他就是想看看别人都买些什么石头。
在瑞宁做翡翠原石生意，因为每个人的客户不同，他们在挑石头的时候侧重点明显不同。
像王忠福这样的，内地有不少大客户，他挑的都是价值几千几万的石头。
李俊海主要还是挑几百，小千数的石头，而且一旦上到几万的价位，这又是一个价格体系，不熟悉就非常容易买贵了。
夏风以前收的石头根本没有特点，都是看着自己喜欢，而且价格都高，就像王伟现在这样。
夏风溜达一会儿，就看见那位老者在一个摊位前跟老板闲聊，老者一见夏风，笑着说道：
“刚才我还去你摊位哪儿找你，中午你有空没有，我请你吃饭。”
夏风赶紧说道：“您是我的客户，我请您吃饭。”
老者笑道：“随便吃点就行，聊聊天儿。”
说完，两个人互相留下了电话，夏风这才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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