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戏耍
什么？
冯贤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已经过到了秦素兰脸上。
原本晕死过去的人，竟生生被打醒了！
冯贤和秦芸愣在原地，当下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冯贤才颤颤巍巍指着冯凌雪：“你你个逆女！”
冯凌雪甩甩手：“你因为这个小妾想要打我，我打回来，很合理。”
小满听那声响就觉得疼，心痛得捧着小姐的手轻柔。
“小姐，下次让我来便可，当心伤了手。”
冯凌霜也担心的看着，眼神里止不住的心疼。
而那边秦素兰醒了，腰臀痛，脸也痛，碍于面子又只能咬牙忍着不敢呼喊。
“老爷……”
冯贤拿冯凌雪没办法，把气撒到丫鬟小厮身上：“没见着夫人疼痛？还不把人送回去？”
话音还未落地，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冯凌雪！我要杀了你！！”秦芸声嘶力竭，作势要冲上去与冯凌雪拼命。
一番挣扎后，被梅广死死按在地上，上不了前分毫。
“定是这狐媚子在爹爹耳旁吹风，才叫爹爹总是忘了她的身份，我代娘管教一二，免得日后她闹出更多笑话，让梅家蒙羞。”
冯贤气得胡子颤抖，瞪着冯凌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冯贤情绪缓和下来，勉强换上一张慈父的面孔。
“雪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只要爹爹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他以为冯凌雪会软下来，不曾想她仍是淡淡道：“晚了。”
“爹爹现在送芸儿出府，你别报官，行不行？”
“不行。”冯凌雪微微一笑，“我现在觉着她们在府里住着也挺好的。”
“雪儿，这事儿就当是爹爹的错，你原谅爹爹一次，我立马命人将你们的嫁妆补齐。”
“报官了也能拿回我和妹妹的嫁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
双方僵持，直至官府的人前来。
来的人还算是熟人，竟是那日奉命捉拿逃犯的官差。
那官差大马金刀，进来便扬声询问：“是何人报的案，状告何人？”
冯贤试图抢得先机，谄媚着上前：“官爷，都是误会，误会。”
那人确是不信，耿直出声：“误会？你府里的人前去报官，说是府上有人偷盗，怎会是误会？”
“当真是误会，辛苦官爷跑一趟。”
冯贤给梅安递眼神，梅安当即掏出一张银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官爷拿去招呼兄弟们喝一杯。”
可那人确是看都没有，不悦道：“报官之事岂可儿戏？”
冯凌雪放下茶杯上前，可还未走两步就被人拽住了小腿。
低头一看，竟然是秦芸？
只见秦芸两手抱住冯凌雪一只腿，把头埋得低低的，任谁都看不见她的表情。
“冯小姐，都是我的错，秦芸这就滚出梅府，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冯凌雪尝试挪动，却被秦芸抱得死死的。
“求您、求您饶我娘一次……”
“芸儿......”秦素兰不忍女儿如此低声下气，“芸儿，别这样，娘没事...”
冯凌雪皱眉。秦芸太过用力，勒得她腿疼。
“求冯小姐开恩，饶我娘一次……求您了！”
小满试图撕开秦芸，可越是用力，秦芸也越加用了，气得小满开口怒怼：“秦小姐不要脸面我家小姐还要，你这般做派叫人看了，还以为我家小姐欺负你呢！”
可秦芸哪里理会小满，只是抽噎着求冯凌雪放过她。
冯凌雪本不悦，可看着秦芸的模样，逐渐品出了几分趣味。
就是这样。
就该是这样！
她的仇人，就该如狗一样跪在她脚下，祈求她原谅，恳请她给予他们一条生路！
“小满，搬把椅子来。”
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坐着看戏便是，就看你能演到何时！
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了下来，秦芸表情越加阴沉恶毒，抱着人小腿的手不禁用力内扣，长长的指甲硌得冯凌雪疼痛不已。
冯凌雪察觉到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随后她尖叫一声，抬起另一只腿猛地踹在秦芸身上，又快速弯腰捂住被秦芸抱过的腿。
“秦小姐，你做什么掐我？！”
冯凌雪挤出些许眼泪：“你好歹毒的心！一面跪地求我原谅，一面又在暗地里报复我！”
秦芸倒在地上，白了一张脸。
“我没有……我没有！”
她真的没有故意做小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如今她娘在那些在冯凌雪手里，她怎么敢？
“爹，你看她！”冯凌雪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指着秦芸试图让冯贤为他出头。
可冯贤如今哪有心思管这些。
“雪儿你别闹了！”
“爹？”
冯贤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
“爹的意思是，官爷们还在呢，你们这些孩子间的事儿之后再说。”冯贤看向梅安，“还不去把秦小姐带走？”
···
秦芸和她的丫鬟被带走之后，前厅安静了下来。
官府的人等得不耐烦：“若当真无事我等就先走了，再有下次官府定不轻饶。”
“一定一定——”
冯贤领着官府的人就要往外走。
“官爷稍等，”冯凌雪突然出声阻止，“官爷，报官的是我。”
“冯凌雪！你给我适可而止！”冯贤勃然大怒，只觉得这女儿越加惹人生厌。
“你已经如愿将芸儿赶走了，你还想作甚？”
冯凌雪闻言皱眉，疑惑：“芸儿？爹爹您与这秦小姐当真亲昵。”
这话一出，就连几个官府的人都不由看向冯贤。
梅安带秦芸离开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秦芸的长相，当时就觉得奇怪，如今听了梅家大小姐的话，更觉好奇。
“爹对我不是大呼小叫，便是直呼其名，对这秦小姐却总是怜惜怜爱，爹，我才是您女儿……”
“额……”冯贤大为慌张，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更是慌乱，“还不是你不听话，爹才生气……”
冯凌雪听了他的话，舒了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没再说下去，旁观的王鸿才和衙门的人却顺其自然猜测到了她的未尽之语，看向冯贤的目光饶有兴味。
冯贤气闷万分，心头对冯凌雪的不满又加多几分。
倒是那官员对冯凌雪有几分好感。
上一次他们奉命搜查要犯，冯凌雪未曾为难，便算是欠下一个人情。
“冯小姐报官，所告何人？”
冯凌雪欲开口，冯贤却上前拦住：“官爷，不过是小厮偷盗银钱，已经解决了。”
那人看了眼冯贤，不置可否，又问：“冯小姐，此事可是如此？”
冯凌雪摇头：“偷盗者确为小厮，只是他不认，非说是旁人诬陷，我也是没辙了，这才报的官。”
冯贤本想打断冯凌雪，却听她要告的人并非秦素兰，惊诧之下竟忘了合嘴，显得十分可笑。
秦素兰也是如此，情绪大起大伏之下居然又晕了过去，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梅广，去将那人带过来。”
···
“冤枉啊！冤枉！我没有偷，都是那贱人诬陷我！”
呼喊声由远及近。
原先缩在一旁的崔嬷嬷听见声音顿时瞠目结舌。
待人进了前厅，崔嬷嬷更是双腿发软。
“宏儿？！”
“娘，救我，救我！我没有偷钱！都是那贱人诬栽于我，我没有偷！”
崔嬷嬷心疼，上前抱住儿子：“娘信你，娘相信你！”
说着她看到梅广身边的女子，目眦欲裂，扑向前便要抓挠：“你个贱货！看我不打死你！”
轻烟身子一矮，躲过崔嬷嬷。
“姐姐好生无赖，明明是你儿子偷拿了小少爷的葫芦挂坠，怎的还成了我的错？”
“信口雌黄！我儿子历来勤恳老实，分明就是你污蔑他！”
“好了！”官差一声怒吼，“都带回去审问！”
官差押着梅宏，很快离开了梅府，一场闹剧这才结束。
冯凌雪扫了眼秦素兰和冯贤，带着妹妹以及林云离开。
过了好久，冯贤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冯凌雪耍了！
气得他想摔东西，抓起茶杯却发现还有个王鸿才没有离开。
冯贤尴尬无比：“贤侄……这、让你看了笑话了……伯父今日怕是无法与你商谈，改日可行？”
王鸿才拱手：“伯父哪日有空，派人带个口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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