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里，电风扇呼呼转动着。
苏芷涵和林向晴，一个在填写价格标签。
一个将价签贴上新进的小百货，再摆上货架。
小卖部的货架，早已经按林向东建议的，像超市那样陈列。
井然有序。
这个年代，绵城还没有超市。
林向东也没打算让家里现在就做超市。
早期的超市，偷盗现象挺严重的。
林向东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监控设备。
即便有，也肯定超级贵，不是一家小超市用得起的。
苏芷涵比照着进货单，填写着价签，脸上又渗出了细汗。
苏芷涵摸出手绢擦擦汗水。
刚一抬头，街边的梧桐树下，林向东正在停摩托车。
等林向东走过来，苏芷涵递上一杯水：
“今天又这么早下班了？”
林向东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
“上班也闲着没事，喝茶看报纸，挺无聊的。”
林向晴嚷道：“哥，你倒是清闲，我都快累坏了。”
林向东走过去，在林向晴脸上一捏：
“就干这么点事，你也能叫唤累着了。”
“讨厌，又捏人家脸！”
林向晴吐着槽，擦擦汗水，撅着嘴道：
“也不是累，就是太热了，这屋里又闷又热。”
林向东笑道：“那要不要让妈在店里装一台空调？”
林向晴道：“好啊，那让妈赶紧装空调啊。”
林向东笑骂道：
“笨，这屋里装空调，至少也要装2.5匹的柜式空调。
一台空调要一万多，一个夏天才能赚回来。
向晴，做生意要考虑经营成本的。”
苏芷涵也道：
“向晴，装了空调，一个月电费可能都要多出三四百。
装上空调，我们小卖部的营业额也不见得会增加多少。”
林向晴继续干活：“我就是说说而已嘛。”
林向东朝苏芷涵眨眨眼：“向晴今天表现怎么样？”
苏芷涵莞尔一笑：“挺好啊，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
林向东笑着掏出皮夹，取出一张百元大钞，喊道：
“向晴，鉴于你今天表现不错，哥给你发奖金。”
林向晴两步冲过来，一把抓走，眉开眼笑。
“哥，你太好了！”
林向东又在她脸上捏一下，笑道：“见钱眼开！”
林向晴嘻嘻一笑，去冰柜取出3支苦咖啡雪糕。
“来，我请你们吃雪糕。”
然后，林向晴又从小手包里找出四块五毛钱付账。
在这个普通雪糕卖5毛钱一支的年代。
一支苦咖啡雪糕1.5元，算是最贵的雪糕之一了。
自从林向东带头，立了规矩。
现在家里人在小卖部拿东西，都得给钱。
谁也不能例外。
林向晴到店里帮忙，陈雪给她算10块钱一天的工钱。
干半天活，就给5块钱。
林向东也赞同这样激励林向晴。
苏芷涵在店里帮忙，陈雪不会算工钱。
陈雪给钱，苏芷涵也不会要。
苏芷涵挺朴素的。
在财大上学，陈雪每月给她800元生活费，苏芷涵根本用不完。
林向东在财大上学，每个月生活费1500元，基本花光。
当然，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每月800元生活费也挺多了。
晚上6点过，林向东让林向晴回家吃饭。
“向晴，让爸妈他们不着急，吃了饭散散步，8点钟过来。”
林向晴笑嘻嘻回家了，就跟得到解放似的。
林德顺和陈雪今天跑了几个批发市场进货。
下午4点过，苏芷涵劝他们回家休息了。
林向晴走后，林向东点根烟。
“芷涵，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让你妈多休息。”
苏芷涵道：“嗯，我知道的，我在店里也可以看书的。”
林向东道：“如果你妈这段时间能怀上孩子。
那明年四五月生孩子，正是最好的季节。”
苏芷涵好奇道：“有什么讲究吗？”
林向东道：“四五月份，不冷不热，阳光充足。
新生儿可以多晒太阳。
这样能促进钙的吸收，有利于孩子发育。”
苏芷涵有些诧异道：“这些你也懂啊。”
林向东笑看着苏芷涵。
“我看书比较杂，不记得是哪本书了。
说是欧洲的一次调查统计，样本有两三千个孩子。
统计发现，春天出生的孩子，长大后平均身高要高出两三公分。
我将来要做爸爸，你也要做妈妈，这些知识有用的。”
苏芷涵粉脸一红，有些羞涩地低头看书。
脑子里却将四五月生孩子的事，牢牢记下了。
回到这个年代，林向东就用这种方式，潜移默化。
在苏芷涵心里建立起这辈子非她不娶的人设。
慢慢让苏芷涵意识到，他心里真的只有她。
小卖部夏天的生意很不错。
林向东在店里呆了两三个小时，就卖出四五百块钱。
晚上8点，林德顺和陈雪来了，林向东便和苏芷涵回家。
回家后，先叫上林向晴去跑步，之后林向东两人才吃晚饭。
饭后，林向晴接着看她的影碟，林向东和苏芷涵去江边散步。
现在，林向晴每天在家，林向东和苏芷涵晚上也不方便了。
两人漫步江边，借着夜色牵牵手，亲亲嘴。
林向东偶尔会摸索一下峰峦，总会浅尝辄止。
苏芷涵也很享受这样的相处。
晚上快11点，两人牵着手，漫步回家。
林向东道：“芷涵，我明天下午要去一趟蜀都。
报社帮我办了户口本，我要去拿一下。
另外，我还想请报社领导吃顿饭，明晚就不回了。
如果顺利，周六下午或周日上午回来。”
林向东的话半真半假。
去报社拿户口本，准备请客吃饭都是真的。
更重要的事，是跟赵蕾约好了，这个周末去蜀都共度良宵。
苏芷涵道：“那你带点烟酒吧。
在外面买太贵了，还容易买到假货。”
林向东想想道：“那我带4条软中，两瓶五粮液。
要请两个领导吃饭，我一人送两条烟就行了。”
两条软中，零售价值1000块钱，够意思了。
黎珊珊送的软中烟，林向东放在小卖部，还剩有十来条。
这么好的烟，也就几位丝厂领导会来小卖部买。
7月21日，周五了。
上午出门前，林向东给陈晓峰bp机留了言。
报告自己今天去啤酒厂拜访，不去办公室了。
记者站实际上并不考勤。
无论陈晓峰现在对他什么态度。
林向东汇报一下行踪，是应有的态度。
上午9点多，林向东骑着摩托车赶到城南郊外的啤酒厂。
啤酒厂周边，入目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或荒地。
20年后，这一带会是绵城最火爆的楼市之一。
连续几年都有大型楼盘开盘，其中宏元房产就开发了三个楼盘。
想起这些事，林向东就下定决心，决不让黎宏升有机会成长到百亿身家的地步。
进了啤酒厂办公区，林向东轻车熟路，在办公楼三楼找到了宣传科。
这间办公室，过两年会挂上企划部的牌子。
那时候，这家啤酒厂会被华闰收购。
这是一间约有15平米的办公室，窗明几净。
枣红色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天青色短袖连衣裙的俏丽女孩。
桌上还有一台大屁股电脑显示器。
这个年代有电脑办公，很少见的。
女孩正在埋头看文件，手里捏着一支签字笔，写写画画。
林向东轻手轻脚走过去时，女孩抬起一张粉嫩的俏脸。
林向东微微一笑：“沈师姐，你好啊。”
“哇，林向东！”
沈泉一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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