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白看见掌柜的瞬间，就想到了四个字‘老奸巨猾’。
她抬脚翘着二郎腿，理了理腿上的袍子，淡淡开口，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众人：…
掌柜嘴唇一抿，眼眸有些沉。
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迹多年，见惯了牛鬼蛇神，果然是来者不善。
掌柜干咳一声，转身吩咐伙计上茶，伙计连忙应“是。”去了茶水间，
掌柜又吩咐人搬个茶桌放在凤之白的身旁。
凤之白挑眉，哟，还真贴心！多给点银子，那就更贴心了。
掌柜在楼上时，虽然看见了一楼大厅墙上四溅的脑花，此刻看得更加清晰，有的红白红白，有的就像豆腐脑一样。
掌柜不由得皱眉头，吩咐人处理干净，眼神淡淡看了一眼死了的王刀疤。
他很想问问已经死了的王刀疤，是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主？
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王刀疤的死，掌柜并没感到愤怒，无关痛痒的样子，那眼神仿佛就像看街上死了的一条野狗。
左右不过是个替东家跑腿的人，死了便死了，这种人一找一大把。
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找这么丑的了。
凤之白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反而打量起齐宝楼来，这赌场确实是个来银子的好地方，可是她不喜欢这种捞银子的方式。
六安见王刀疤的尸体被抬走了，地面也清理的差不多，才松开了捂住小于眼睛的手。
小于安静的牵着六安的手，双眼注视着凤之白。
伙计把茶端了上来，将茶盏放在茶桌上时手轻微发抖，放下茶盏灰溜溜的退到最后，那样子像是怕极了。
掌柜看向凤之白，客套一下，“不知这位公子到齐宝楼所为何事？”
凤之白没说话，右手提起茶盖，呲一声落下，六安余光瞟了一眼：呀，大人又玩茶盖了。
看着茶盏，凤之白开口问，“有毒吗？”
不等人回答，端起茶盏闻了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放下茶盏，倒不是真担心他们下毒，而是这茶叶太次，嫌弃。
掌柜一噎，干笑，“公子说笑了。齐宝楼开门做的是生意，不是草菅人命。”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掌柜，这是拐弯抹角说她草菅人命，轻呵一声，
“这人啊，就喜欢把自己当圣人，左右他人生死，却不许他人礼尚往来！”
掌柜脸色阴沉，倒也没发作，开门做生意求的是财，“公子不妨直言，到底所为何事？小人实在也猜不出来。”
呵呵，这就变脸了？
凤之白哂笑，等会再收拾你，侧头看着小家伙，与小于眼神对上。
“我爷爷呢”小于壮着胆大声问。
掌柜这一听这才明了，应该是王刀疤抓了这孩子的爷爷，要债这些事他从来不过问，只管收银子，转头问看向齐宝楼的打手。
“人呢？”
打手们这才去后院把人带出来，本想把人扔到地上，最后还是把人扔到椅子上。
只不过人已经晕了，还被打的鼻青脸肿，四肢倒是健全的。
小于跑过去一个劲喊着；“爷爷，爷爷。”喊了半天也没见醒。
凤之白看了一眼观雨，观雨走过去端起茶盏，试了下水温，端着茶盏向椅子上的人走去，抬手就是一泼，又面无表情的把茶盏放好，站回原位。
齐宝楼的人默默看着，这主子扔人扔得任性，手下的人泼水也泼地如此随意？
六安嘴角一抽，这也…
小于也愣住。
不过这一泼，昏迷的人倒是渐渐有了意识，眼神模糊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立马紧张道，“小于！”
“你怎么在这里？”
“快跑！”
“咳咳咳…”
“爷爷，爷爷不要怕，小于找美人哥哥救咱们了。”小于拽着爷爷的手安抚着。
小于的话，安抚了老人的情绪。
老人缓了片刻，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孙孙，看看有没有受伤，检查完了，打量着周围。
看到了主位上那年轻俊美的公子，立马拉着自己的孙儿一起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对于爷孙俩的举动，凤之白平静的看着，没有立刻变态，沉吟片刻，才淡淡开口：
“哼，起来吧，爷孙俩真是一个德行，动不动就下跪！”
她的声音很冷漠，没有一点情绪。
“可知男儿膝下有黄金？”
说着看着脏兮兮的小人儿，“小家伙记住了，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会轻易向人下跪。”
小于点头，“谢谢美人哥哥指点，我知道了。”
这句话在场的人倒是认同，这世间本就是肉弱强食，弱者只有被欺凌的份。
“跪本公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来点实际的，给本公子银子！”
凤之白冷不丁冒出这一句，众人石化！
前一刻还心存感激的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仅老人以为听错了，齐宝楼的人都以为自己耳朵产生幻听了。
小于将爷爷扶起来，让爷爷坐着，笑呵呵看着凤之白：“美人哥哥放心，小于长大了一定还您银子！”
等他长大？
凤之白瘪嘴，还这么久呢，“本公子得收利息！”
小于咧嘴笑，“嗯嗯！好的！”
老人欲言又止，最后闭口不言。
齐宝楼的人彻底龟裂，搞了半天这人是为了银子才来砸的场子的？
王刀疤的心腹听得火冒三丈。
龟儿子的，为了银子就直说，做甚把人给弄死了？
掌柜的也无语得很，还以为王刀疤惹了个什么活阎王，结果也是个为了银子的人。
突然觉得王刀疤死的确实有点不值当！
本就对这公子很不欢迎，如今人也带出来了，只想赶紧打发走人，别耽误做生意，
“公子，既然人带出来了，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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