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犯愁，办事处里只有一个干事员在家，姓张，问他来办事处办什么事，杨立强答了解基层干部工作、生活情况。
张干事员说原来是这件事，那他们办事处几名干部他是基本清楚的，即然常松怀不在这儿，那他讲给他，他记下来还不一样，同时也算不虚此行。
听此说杨立强觉是这个道理，便坐下来掏出昨天就拟好的提纲，因他到组织部时间不长，对业务还生得很，处处都要从头学来，他这提纲是因下基层心中没底，从别的同志那儿学来的方法。
杨立强开始发问了：“你们办事处有几个干部？有少数民族干部吗？”
“有七个干部，书记、主任、付主任各一名，监察、妇联、民兵各设了一名委员，因社区里有回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居民，所以还有一名少数民族委员。”
“我知道书记、主任是比较忙的，”杨立强问：“其他干部平日都忙不忙？能按时上下班吗？”
“忙。遇重大事件和重要节日还特别忙。都能按时上班，下班就不一定了，因每个人分管的事情都较多，工作量太大，虽然原则上不让加班，但任务完不成，没办法，只好加班，有时还加到很晚。”
杨立强又问到另个问题：“书记、主任他们，经常被人请去吃吃喝喝吗？其他干部有没有腐败现象，如行贿受贿。”
“这个问题我无法答你，我要说没有你信吗？”张干事看着杨立强道：“要想弄清这事，我建议你到区‘信访办’ 去问问，或到下面居委会直接了解也可以。”
“噢，”杨立强猛然醒悟，在张干事这儿是不能问这事的，就是他很清楚也不会答。从对方口气里听得出来，这儿腐败问题不单有，很可能还较严重。即问不出，那就不在问。于是他按照题纲又换了话题， “区里、市里干部经常来你们办事处吗？来了招待不招待？”
“经常来。也招待，但不经常。”张干事的话听起来干巴巴的，有时还有点儿绕。
“对市里、区里干部，下面都有啥反映？你们对来办事处的市里、区里干部都有啥印象？”
“下面社区对市里、区里干部没有啥接触，所以下面基本没有啥反映。而我们到是有接触，有的觉着严肃，有的感到温和，基本也都是那么一会事，都是工作印象。”
这话等于没说，看来在问下去也没有啥意义。他只好告别了东亭街办事处，去了南亭街办事处。但南亭街办事处陈主任告诉他常松怀走了半小时了，现在可能已去了西亭办事处。
杨立强想，常是这次普查干部情况的组长，又是工作认真的老同志，即然他已来过，说明要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他就没必要再问什么，于是他就迅速告别了陈主任，去南亭办事处去追常松怀。
在车上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次可是要追上常了，因为到一个地方了解情况，即使再顺畅简单，没有个把小时也是不可以的。
可是他到了南亭街办事处，办事处办公室一位同志告诉他，常松怀了解完情况刚走，可能去了西亭街。他好惊讶，这么快呀！这次他连告别的礼节也去掉了，转身就去了街上乘公交，等赶到西亭街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西亭办事处的同志告诉他，常组长怕是已在组织部他的办公室喝茶呢。
杨立强抬腕看了看表，时间早过十一点，到了中午也该下班了。况清浦区就这东、南、西亭三个办事处，每个办事处三到四个社区居委会不等，办事处了解完了，整个清浦区也便了解完了，下面社区(干部)也算了解完了。一上午了解完一个区，效率也真够高呀！
即然到了中午，西亭街办事处高主任留他吃午饭，一起下馆子，但他谢绝了。
在他肩挂公文包向街边走去，欲乘公交车回组织部，没想柯红正靠在路口一辆轿车旁向他招手。
杨立强走近，柯红问：“你这是去哪儿呵？”
“回组织部交差去。”杨立强无精打彩的样子，问：“你呢？从哪儿来的？现在到哪儿去？”
“为案子，去了北郊一趟。那上车吧，现在刚好回去，顺路带你一程。”柯红说着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又倾斜了身体伸手推开了副驾座的门。
杨立强只好拐过车头，坐去副驾座，系牢了安全带，才去慢吞吞地带住车门。
柯红起动了车。车速正常后她问：“怎么没精打采的，遇到啥事了？”
“唔，也没啥事。”因柯红是他顶头上司的女儿，杨立强便将上午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想让对方向其老子帮着反映反映，“这回去还少得了挨批，还请柯大小姐到你爸那儿美言几句。”杨立强紧紧盯着车前面，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不至于吧？”柯红双手搭着方向盘，侧头将杨立强盯了眼又扭过去看着前面路面，问：“早晨去医院看到我们王组(王丹丽)了？”
“看到了。”
“她情况好吗？
“好一一，好得很！”杨立强脸色更显沉郁。
“嗯，有弦外之音呐，怎么啦？”柯红又偏过头将杨立强盯了一下。
“那有啥‘弦外之音’ ，套话呢？我是说她和你们陈支队长好得很，上次你说他们就要走入婚姻殿堂，还真属实。”
“看，我没骗你吧！”柯红眼睛看着车前面，手握方向盘道：“到也没什么，你也莫消沉，好姑娘多的是，都等着你呢。”说着，她自己先笑起来。
组织部到了，可下班的时间也到了，柯红邀杨立强到她家吃饭，杨立强说了声“谢谢！”，就向他的宿舍走去了。柯红倒车回头，就回了自己家。
下午上班，杨立强直接去了科长柯仲良的办公室，没想在门外就听到常松怀在里面说话：“一上午不知他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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