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的眼神有了变化，不再像刚才那样迟钝呆板，变得更生动了。
更……像个人。
渝乔乔看了她半晌，悄悄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又指指对面的，“要不……咱俩坐下来说话？”
倪裳将目光挪向椅子，她明白渝乔乔的意思，只是行动比较僵硬些。
她走过去，一步一步，脚步生涩僵硬，再慢慢坐下来。
能她交流了，渝乔乔就放心了。
“老实说，倪老头……呃，就是你爸爸，他需要蛇宝给你做药引，可那蛇宝居然让我给吃了……”渝乔乔简单的将前因告诉她，说得缓慢，便于她理解。
现在的倪裳，特像一个沉睡许久后才苏醒过来的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外面的一切。
解释过后她与父女俩的关系后，渝乔乔又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倪裳只是看着她。
“你……还活着吗？”
倪裳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渝乔乔点点头：“好吧，我也只是好奇。”
不论这个答案是什么，既然来了，她也会按照倪展说的救她一救！
连张芸都可以平安无事，相信倪裳也可以！哪怕算不得是一个活人，也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活”着而已。
就在她开始做准备的时候，倪裳倏尔沙哑出声：“活……着。”
渝乔乔震惊地望着她，“你是说……你还活着？”
倪裳这次点下头。
“太好了！”
渝乔乔就是莫名的替她高兴。
望着她的笑容，倪裳的眼神也有了些动容。
渝乔乔立即道：“那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马上开始吧！”
似乎知道她要怎么做，倪裳张张嘴想说话，但是很艰难，“我不……”
“你想说什么？”
“我不……不需……要……你……”
这几个字，已经耗尽倪裳的所有气力，她身子坐不稳，扶在桌边喘得厉害。
这下渝乔乔更加确信她还活着了！
只当她是睡得久了，起床气重了些，渝乔乔也没往心里去，反而轻声安慰着：“你放心，倪老头说了，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你马上就可以恢复的！”
倪裳慢慢抬起头看她。
她的眼睛里映出一张美丽的脸，完美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海藻般的发……总之，是个漂亮的女人。
渝乔乔还在喋喋不休地安慰她：“我是医生，遇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病人，在进行重大手术前，很多都会打退堂鼓。他们怕下不了手术台，怕出现那个为数不多的万一……可是你要知道，不做手术就不会痊愈，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冒险一试，换来的，就是全新的人生！”
倪裳慢慢垂下目光。
“全新的……人生……”
“是啊，全新的人生。”
渝乔乔最后朝她绽出一抹娇艳的笑，明媚，娇憨。
倪裳望着，不由得呆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
渝乔乔示意她抬起手，让她放在自己的肩头上，“待会，听我的指令。”不放心地又问一遍：“能明白吗？”
倪裳好像在犹豫，又好像进行了一番挣扎，最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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