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SUV在繁华城市里快速穿梭着，黑暗夜色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下，带着独属于黑夜的美丽。
沈政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棱角分明的侧脸笼罩在阴影中，五官更加富满侵略性，熟练的驾驶车辆，目标明确的打方向右转，汇入车流。
单手打方向盘的熟男最帅！
短暂的花痴一秒，颜菀的注意力停留在文件上，白皙恬静的小脸旁碎发垂下，“孙蓉结婚后，便和之前的朋友们渐渐断了联系，围着丈夫家庭打转。”
“并没有调查到她有关系较好的男性朋友，反倒是她会和死者庞永鸿的朋友们偶尔聊天。”
“如果凶手真的有两人，那么另一人肯定是死者也认识并且熟悉的人，”沈政川声音很低，带着独属于男性的沉稳阳刚，“别忘了，死者从回家到被抛尸，期间两个小时他都在家。”
“这两个小时内，单元门附近的监控并没有出现形迹可疑的人，也就是说，死者回家前，凶手已经出现在他家中守株待兔了。”
“整整两个小时，另一位凶手总不能藏在衣柜不出来吧？”
“也是，”颜菀赞同点头，“与其藏起来像是偷·情，倒不如大大方方出现。”
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道，“在死者家暴孙蓉的时候，她的同伙为什么没有出手制止呢？”
闻言，沈政川忽然勾起嘴角，幽深眼眸中倒映着她傻呆呆的模样，“你不会真的认为，孙蓉口中的家暴是真的？”
颜菀脑袋宕机，无法思考。
沈政川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严谨，补充着，“案发之前的家暴是真的，案发当天可就不一定了。”
难不成？
眉头微微皱起，颜菀压下心里大胆的想法，回忆着脑袋里关于法律法规的文字，“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情节较轻的故意杀人情形中，含有防卫过当杀人和义愤杀人。”
沈政川意外她对法律条文的熟悉，“义愤杀人？”
所有的文字像是刻在她脑子里，颜菀语速很快，“就是被害人恶贯满盈，其行为已经达到让人难以人设的程度，不堪受辱，愤而杀害。”
“如果按照现在孙蓉的证词，她是在被家暴过程中失手杀人，且是在死者庞永鸿蓄意杀害她的情况下，那么她极有可能会被从轻发落。”
“要是遇到金牌律师，无罪也不是没可能。”
“看来你对法律诉讼这方面很熟悉。”沈政川声音肯定，完全是陈述般的语气。
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自己贪玩跑到书房办公桌上坐着，小胖手翻开法律书籍，指着上面一群不认识的字，“开去，口心叉人四......”
“宝贝闺女，那是刑法，故意杀人罪。”男人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指着书上的字，耐心的教着，“这个是法。”
“发~”
“是，法。”
“发发~”
男人忍俊不禁，低头佯装生气时，看着小女孩冲自己露出的奶呼呼笑容，立刻败下阵来，“好好好，闺女说的都对。”
......
情绪滴落下来，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颜菀忍住心中的酸涩，随着车辆稳稳停下，转过头，看到闪亮的夜店牌匾，所有的糟糕全都被抛之脑后。
一副“你在逗我吧”的小表情，“川哥，那你带我来这？”
“规章制度不允许吧？！”
家人们，谁懂啊，正经严肃、老干部般成熟的刑警队长竟然带小姑娘来夜店？！
去小树林她都能理解，但就这......
大为震惊。
看着她表情由震惊变成疑惑再到“你没病吧”的关心，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沈政川深切意识到，这个小孩并不像她外表上的乖顺温柔，她的小脑袋瓜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大胆跳脱，有些甚至还不能播。
“这是死者庞永鸿生前经常来的地方，”沈政川语气刻意加重，强调着，颇带着些无奈和咬牙切齿，“调查他社会关系的时候，发现他与这里的很多人都有过不正当的情人关系。”
“哦~”颜菀尾音拉长，灵动大眼睛里带着别样的光。
沈政川面无表情，打开车门直接下车，不想理解她那个奇奇怪怪的猥琐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刚一推开门，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门口，盯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菀，不约而同的流露怪异的表情。
颜菀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转，聪慧的脑袋快速加载分析，很快明白过来他们像是看稀有动物般看自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这他喵是家gay吧！
看看这群美男，清冷禁欲挂，斯文败类挂，温柔学长挂，阳光狼狗挂，可爱奶狗挂......
突然理解了苏培盛看槿汐的无力感。
捂着脸长长的叹口气，颜菀表情幽怨抬头看向沈政川。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政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护在她身旁一路走到卡座，对酒保出示证件，“警察，找人。”
酒保眼神妩媚，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上带着笑，手指敲敲挪到男人健硕的胸口，语调勾的人差点找不到北，“我就是老板，警察同志你......”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在他用力挥开酒保的手时，颜菀也迅速“美救英雄”，义正言辞的，“抱歉姐妹，他直的。”
抽抽嘴角，酒保看向颜菀，还不甘心，“那你......”
“我女的。”颜菀真诚的眨眼，再也不敢发疯胡诌自己是男的。
脸上的热切迅速消失转为冷淡，酒保擦着高脚杯，正常起来，“什么事？”
“这个人你认识吗？”颜菀掏出手机找到照片，指了指上面的男人，“他经常来你们店里的。”
“鸿哥，”酒保很快认出，“他这段时间没来过，听说上个月和刚认识的小情人约会，被抓了个正着。”
颜菀迅速捕捉到了八卦（不对，划掉）信息的味道，“被他媳妇儿？”
酒保云淡风轻的纠正，“不是，一个男的，跟了他十年了。”
颜菀：“！”
“鸿哥总是被抓住出轨，我看到了好几次。”
颜菀：“！！”
“都是被那个男的抓住的。”
颜菀：“！！！”
相比于她的目瞪口呆，一副“惊呆了老铁”的模样，沈政川就要淡定很多，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般镇定，“那个男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酒保努力回忆着，“好像姓张，是个律师，在什么君......君什么法务上班。”
“一个特别厉害的律师事务所，叫什么来着？”
“君时法务。”颜菀的声音传出。
“对，就是这个，”酒保肯定的点头，特别感慨的摇头，“听说那人跟了鸿哥十年，大学时就在一起，哪怕鸿哥结婚也不离不弃，谁知道最后成了个到处抓出轨的怨妇。”
“我们的感情本就不被世俗承认，如果遇到负心人，更是雪上加霜。”
“这世间的爱本就稀缺，又何必拘泥于性别，”颜菀眉眼弯弯，笑脸充满温暖和感染力，像是要把自己的好心情传递给所有人，“爱一个人没有错。”
“不应该被排斥，被歧视，被视为病态。”
酒保被感染着也笑起来，递给她一杯酒，声音里满是善意，“谢谢。”
谢谢你的理解。
更谢谢你发自内心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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