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雾又做梦了。
周姜两家婚约取消。
这次，梦中的他和温桃桃似乎成了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他很快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一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新成立的小皮包公司。
疯了一样咬着他和温桃桃不放。
挖公司墙角，偷公司机密，甚至直接找市井小人到公司楼下砸东西造谣诽谤……
都是些下作、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没人见过这家公司老板，只听流言说，是个脑子不大正常的残疾人。
原本这种小角色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但这家小公司背后有人。
雪城的新起之秀，封余年。
从游戏产业由平民发家，算得上是一个新贵。
他真正的对手，就是背后这位封总。
斗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第五年。
他的魔方公司在人工智能技术上有了划时代的突破，率先抢占市场份额。封余年的公司则由于资金链断裂，正式宣告破产。
他成功吞下了封的公司，带领整个周家更上一层楼。
这个梦太真实了。
周雾飘在梦里围观这一切，大脑疯狂塞入各式信息急速分析未来的行业发展趋势，并希望借此调整现在的研究方向。
如果梦是真的，那他研究的大方向没错。
他未来，也确实达成了他的理想，推行了首个试用于全国的AI便携式家用机器人。
但是——
阿玉呢？
阿玉还是不在。
未来怎么可能没她呢？
阿玉讨厌温桃桃，不可能答应他和温桃桃一起工作的。
当初实验室那件小事都闹成那样。
周雾心头开始没来由感受到一阵恐慌。
这种恐慌感完全压制不住，随着梦境中时间的流逝与日俱增。
直到半年后，某一天。
他和姜父应酬，听到中途警察给姜父打电话：
“您好……尸体找到了……对……麻烦您过来确认一下身份……”
周雾脑海里瞬间轰一声，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裂。
世界一片空白。
什么尸体？
谁的尸体？
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姜父？
周雾僵硬地转头，看到梦中的他脸色同样惨白，过了好几秒，抖着手问姜父：
“姜叔叔，警察的电话是……”
姜正全脸色也不太好看，只说家里一位远房亲戚过世了，他要去看看。
他坚持要跟去。
温桃桃得知后，也第一时间要求同去。
停！
周雾开始无比抗拒这个梦境。
他想要喊暂停，他想要醒过来。
假的！
都是假的！
够了！别再继续下去了！
周雾冲过去想要拦住梦中的自己，但完全扑了个空，他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坐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周雾一边嘶喊一边冲到驾驶座，疯狂踩刹车、拔钥匙、踩离合……
没用！通通都没有用！
他触碰不了任何东西，他们也根本听不到他说的任何话！
周雾痛苦地闭上眼，想要躲避这一切。
但这是在梦里。
周雾哪怕闭上眼也没有用，画面直接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梦境仍旧在继续。
画面急闪，很快切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处荒山脚下。
几位警察在一具尸体周围拉了警戒线。
他和温桃桃站在十米开外，离得稍远一些，前面还有其他温家人、姜家人。
“初步检验dNA符合，死亡时间在三个月以上，头部、腿部均受到过剧烈撞击，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分析……”
是一具女尸。
已经腐烂彻底的女尸。
蛆虫、蚂蚁爬进爬出，气味恶臭刺鼻。
……
周雾飘在半空中大口喘气，心口砰砰砰跳得剧烈。
他感觉脑供血不足，头昏眼花，他怀疑眼前的一切。
他控制不住地麻木，浑身的血液冷下来，整个世界好像都是虚幻的，像隔了层层叠叠的玻璃。
时间不知何时放慢，没有声音。
周雾眼珠子来回动了动，看到每个人的表情。
温父温母在哭。
姜正全似乎在和警察说些什么，但他听不见。
还有警戒线以内的尸体。
他不敢看。
梦里这个自己……
周雾看到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问：
“……是谁？”
“你不认识。”温桃桃刚才似乎有些走神，被他一叫才回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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