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少年姿容端丽，眉目如画，挺鼻薄唇，雪玉肤质。他乌润的眼瞳融和了清冷与单纯，长相是雌雄莫辨的美，不失攻击性的美，笑如春阳、静若秋月的美。
医修挪过去，“你忘记了什么？”
离燕弄说，“不知道，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医修顺着他之前的话说，“你长得挺好看的——你在鸾宫还好吧？”
“她让我以后当百年她的侍奴。”
“她大概是觉得你如今太病或是太弱，才暂时放了你，她收回神识了吗？”
”嗯。”
“那就好。”
少年移到桌前喝水，“有留影灵器吗？”
“有。”
医修拿出留影灵器，“你是不是需要真言丹？”
“对。”
离燕弄想要医修审讯他。
医修把自己研制的丹药给他，打开了留影灵器。
他吃下真言丹，医修问，“你对剑尊的印象如何？”
少年眼眸清透，闪动着亮丽的光泽，“他是我师尊，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不仅教我剑术，还给我塑了一柄剑。”
他越说，医修表情越复杂，“你为何要用剑尊的剑自刎？”
离燕弄困惑道，“我什么时候自刎了？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很疼的。”
“显圣境？”
“嗯？那是什么？”
“你忘了显圣境？！”医修深深皱眉，“你跟着我凝住神识念——契约境灵现。”
少年跟着念，“契约境灵现。”
毫无动静——显示圣境不在他手上！
医修神情沉重道，“你记得什么重要的事？按年岁从小到大说。”
离燕弄思索了一会儿，“我一百岁的时候，师尊收我了当弟子，我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他对我很好。我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朋友，叫许衍，他好奇怪啊，我每次一下山就能遇见他，很有缘分。”
说完这段话，他顿住了，医修耐心等待他说下去。
他的瞳孔黯淡无光，过了很久，他眼眸明媚，继续道，“我去了凤族之地看到了白色的凤凰！好好看啊！然后有一只漂亮的大凤凰，他的翎羽是金色的！他带我去赏花，他把黄灿黄灿的花从高处摇落下来，很好看。他送给我一只雪白的小灵猫，后来搭着我飞去了一座金亮亮的宫殿，送了我一柄剑，还和我一起玩水。”
一连停下来，医修惊疑不定地问，“大凤凰是妖皇？”
“嗯？好像是吧，他只说他叫凤流。”
医修似乎明白了离燕弄就是凤流心爱的那个娈童，“然后呢？”
“唔……有一天，好多人送给我礼物……我想想，我在一个小村子度过了好多年，那里有一对老夫妻对我很好，他们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徐心鹤，可是我好像不止叫这个名字。”
医修深深抽了一口气，又拿起水壶，壶嘴对着嘴喝了一大口水，“谢不念？”
“谁啊？不认识。”
“前几天，你为什么问我妖皇的事？”
“我没有问你啊，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认识大凤凰呢，这可是我的大凤凰。”
医修不再问了，几息过后，真言丹失效。
离燕弄恢复正常，拿过留影灵器，医修扣住他的手，“你忘记的事太多了！你现在的记忆没几件是真的！显圣境没认你为主！你却担了罪名被那群人审判！你竟然认识妖皇！还有，你背着我修了无情道！还是这几年声名显赫的无情道第一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叫离燕弄！其他的你自己去打听吧！”
越说越气的医修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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