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离开汝南、通向南阳的高速路口,是需要经过产业集聚区的,路过这里时,我转头望了一下去年和她认识不久后,那天晚上她站在这里等我的情形,她立在傍晚的风中,身后是那台奥迪A5,穿着一件好像是青色的连衣裙,我已经记不得太清了,她当时的肤色更显得白皙。
匆匆看了一眼,我心中滋味莫名,一脚油门擦肩而过了,到了前方等红绿灯时,路边几个摆摊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卖的是葡萄甘蔗之类的水果。
我把车找个地方停下,打开窗户,想要买几斤葡萄。
“大娘,你这葡萄怎么卖的?”
在她说完价格之后,我示意要五斤。
她竟然使劲吭哧吭哧往袋子里装,我看事不对劲,急忙制止,然而她已经装了很多了。
我索性不阻止。
片刻后,大娘终于停下,放在电子秤上称了一下,对我说:“小伙子,放多了一点,8斤。”
“大娘,我只要五斤,你减去点吧。”
买多了我一路上也吃不完,主要突然没来由的想吃点水果,况且她这葡萄卖相并不怎么样。
“装都装了,你就多买点呗。”
“不行,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装都装了,你多买点咋了?”
我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直接下了车,指着电子秤阴沉说道:“我今天就只要五斤,多一毛都不要,不然咱们就耗着!”
“五斤就五斤呗,那么凶干啥,我欠你钱了啊?开四个圈,多买两斤咋了?”
“我?分期买的,老子打肿脸充胖子不行吗?!”
大娘也火了,拿起旁边的镰刀就想砍我,果然贫瘠的土地开不出娇艳之花,我去他妈的,直接给了她一拳头,当场ko了她,满脸是血,倒在路上,哈哈哈哈,傻逼!
接着旁边冲过来几个大爷,要按住老子。
我直接跟他们打了起来,差点发展到开车撞人,这几个老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一挑五,全打赢了,一群手下败将,垃圾!
不久后,警车来了,我被带回了汝南,车子也被扣押,两天后,我被放了出来,赔了他们好几万,恶心的要命。
分明是他们的错,却要我来承担,警察也没办法,你能把老人咋地?
这社会老年人是越来越坏了,算老子倒霉,以后看见了tm的绕道走。
我好像对葡萄有执念似的,去超市一股脑买了十斤,坐在派出所门口吃了个够,这才把手机开机,一片平静,没有人找我,我像是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十斤葡萄下肚一半,胃里一片冰凉,我终于抱住自己的头,趴在了膝盖上,小声抽噎了起来。
……
我不想那么快到家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交代,也感到脸上很难堪,所以这次没有走高速,而是选择了省道。
这条路途径驻马店的确山县,泌阳县,然后进入南阳下辖的唐河县,之后便抵达南阳市区了,导航显示全长168.5公里,需要三小时五十分钟,一路上,我走的很慢,心不在焉,沿途在一个荒凉的镇子上,看到了两匹马,挺新鲜的,我们中原实在是太缺马了,继而我便想起,她马术很好。
算了,我还想她干什么,我滚了,希望你家能渡过难关,这是我最后祝福你的,不是反话。
不久之后,终于进入唐河,我感到实在太累了,靠边停车,把座椅放倒,躺在上面睡起了觉。
我一直不喜欢开车,自从小时候我家有车,那是一台铃木雨燕,一开始觉得挺新鲜的,无证驾驶着挺爽,后来便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过了几年,我爸换了迈腾,等我满18岁,真正拿到驾照后,开了一段时间,便开始反感汽车,开车实在是种折磨。
路上又磨蹭了很久,路过入市口一家饭店时,天色昏黑了,我进入一家馆子吃饭,没想到这家馆子居然是外地口音,不知道哪的,说话叽里呱啦,听的我一头雾水。
然后我随便找了个理由,问他们,你们是外地人?他们说是,然后我不吃了,当场翻脸,扭头就走,总算享受了一回做本地人的感觉。
饿着肚子到了我家楼下,不由自主的习惯性转头看了一眼肖小漫的窗户,然后我摇摇头,下车进入了电梯。
不知道为什么,电梯上行中,我一直在想ipadmini7,那个尺寸我很喜欢,打游戏真的是黄金尺寸,实际上自从把它退回去后,我一直对它念念不忘,和肖小漫无关。
等会我就要买一台,反正在家不上班,昏天黑地的打游戏。
电梯到了,走出电梯,我家的门关着,没有感情的敲了几下,我妈过来开了门,她诧异的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嗯,就突然的想回来了。”
“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看看呢,女朋友呢?”我妈说着往我身后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踌躇了片刻,道:“明天再说吧,我累了,想睡觉。”
我妈做了一大碗茄汁面,上面放着几棵小白菜,吃完之后,我去洗了澡,换下在派出所两天有些发馊的衣服,以及鞋袜,便扑上床睡觉了。
忽然,我走了下来,把床单和被子扔在地上,打开柜子,重新换了一套,这床上用的床单和被子,居然是去年国庆期间的,我妈虽然洗过了,但我不想用了。
并不是我反感她,而是很尴尬。
这一觉睡得出奇的沉,直到第二天九点多,我才苏醒,又在床上磨蹭到十一点,这才起床,洗了个晨澡,我妈已经开始做午饭了。
吃午饭过程中,我妈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神色这么不对?”
我犹豫了一会,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说:“我们结束了。”
我妈没有多问,愣了一下,便揭过了,似乎早有预料。
“那钱呢,那可是十万啊,得找她要回来啊!”
我摇头说道:“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你怎么这么傻,咱们家又不是她们,她家不差钱,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十万是你爸半年工资啊!”
“没事,我还给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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