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轻松的心情并没持续太久。几天后,一次与国内助理的例行通话中,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个让她骤然蹙眉的消息。
“简总,还有件事……最近看到江朵朵小姐和云晟地产的叶总走得很近。”刘晓东语气谨慎地汇报。
“叶总?叶成龙?”简鑫蕊的心猛地一沉。
“是的。有人看到他们一起用餐,而且……不止一次,态度似乎很亲密。”
简鑫蕊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江朵朵从小就不听爸妈的话,后来姑姑实在管不了,把她送到了美国读书,接受美国自由独立的教育,身上又多了几分任性,大学毕业后非要自己闯荡,这才进了云晟传媒。而叶成龙……作为云晟地产的总经理,云晟地产的第二大股东,能力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但他的风评,尤其是在男女关系方面,在集团内部可算不得好。仗着家境优渥、自身条件也不错,所以从不缺定女朋友,董清雨那么爱他,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还和沈景萍搞在一起!做事更是六戚不认,甚至有点阴险。
朵朵怎么会和他搅和到一起?简鑫蕊第一反应就是不行。她太了解叶成龙这类人了,甜言蜜语、浪漫攻势或许很拿手,但绝非良配。朵朵那点道行,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立刻拨通了江朵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餐厅或酒吧。“喂,姐?”江朵朵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意,听起来心情很好。
“朵朵,你在哪儿呢?”简鑫蕊按捺住直接质问的冲动,尽量语气平和。
“我跟朋友吃饭呢!姐,我告诉你哦……”江朵朵的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甜蜜,“我谈恋爱了!”
简鑫蕊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是吗?跟谁啊?我认识吗?”
“你应该见过吧?就是云晟地产的叶总,叶成龙!他真的好帅,好体贴,跟我梦想中男朋友的一模一样!”江朵朵完全沉浸在热恋的喜悦中,语气充满了梦幻感,“我们在公司的电梯里第一次相见,就有感觉,他主动追我的……”
果然是他!简鑫蕊闭了闭眼,语气严肃起来:“朵朵,你了解他吗?叶成龙这个人……”
“姐!”不等简鑫蕊说完,江朵朵就打断了她,语气带着被打扰兴致的不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说他以前女朋友多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成龙跟我说了,那是因为他没遇到真正心动的人。他说我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不一样,他对我是一见钟情,是认真的!”
听着表妹这番天真的言论,简鑫蕊几乎能想象到叶成龙是用怎样深情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的。她耐着性子:“朵朵,感情的事不能只看表面。叶成龙他……”
“姐!你怎么跟爸妈一样啰嗦啊!”江朵朵彻底不高兴了,“我现在很开心,非常开心!成龙对我很好,这就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你不用管了!”说完,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简鑫蕊一阵气闷。她知道,陷入热恋的江朵朵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越是反对,恐怕越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她沉吟片刻,又拨通了戴志生的电话。这次,她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担忧和凝重。
“志生,朵朵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得更详细些?”
戴志生接到电话,听到是关于江朵朵和叶成龙,叹了口气:“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家陪我妈治病,你是懂的,我也刚听说不久,碰见过两次他们在一起。朵朵……看起来是挺投入的。我试探着问过一句,朵朵护得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叶成龙这个人,在集团内风评确实有些争议,能力有,但感情上……不太稳定。”
“我知道。”简鑫蕊揉了揉眉心,“我反对他们在一起。叶成龙不是良配,朵朵太单纯,玩不起他的感情游戏。”
“那你打算怎么办?朵朵现在正在兴头上,恐怕听不进去。”
“我知道她听不进去。”简鑫蕊语气果断,“直接劝她没用。这样,你帮我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尤其是叶成龙那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另外……”她思索着,“看来我回国的日程得再提前一些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表妹跳进火坑。叶成龙和魏然从某种角度上是同类,都善于用伪装达到目的,但魏然图的是财和阶层的跃升,而叶成龙图的大概是新鲜感和征服欲,以及可能带来的、与简鑫蕊更紧密的关联?无论哪种,对江朵朵来说都是伤害。
挂掉电话,简鑫蕊看着窗外异国的天空,心情复杂。刚刚解决了魏然的问题,国内又冒出来一个更棘手的叶成龙。家庭、事业、亲人……似乎总有解决不完的麻烦。但这一次,为了朵朵,她必须亲自出手干预,而且必须要快、要准。她绝不允许叶成龙这样的人,伤害到她的家人。
由于母亲的病情,简鑫蕊只能把江朵朵的事情压一下,全身心的陪伴母亲,她知道,即使是现在医疗条件,母亲的康复是不可能的,只是延长她的生命。
魏然走后,宁静异常的平静,这让简鑫蕊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很多,但她又觉得奇怪,母亲对魏然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一心想把自己嫁给魏然,怎么就轻易的放下,魏然接受那一百万,在别人眼里,也许是笔巨款,但在母亲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这天和母亲聊天,母亲果然提到了魏然,简鑫蕊心头一紧,正准备开口解释,却见宁静苍白却依旧端庄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鑫蕊啊,”宁静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异常清晰,“我知道你和你爸,都觉得魏然这孩子心思重,图我们家的东西。可这段时间我躺在病床上反复想,谁没点私心呢?重要的是他对我,对你的那份心,是实实在在,装不出来的。”她微微喘息了一下,继续道:“我住院这些天,他跑前跑后,找专家、联系国外的医院咨询方案,甚至我夜里睡不着,他都能察觉到,隔着电话陪我聊天分散注意力。这份细致和耐心,是别人不能比的,就是亲儿子也做不到。上次在英国治病,也是他忙前忙后的,否则我早就没了,鑫蕊啊,人要知恩图报。”
简鑫蕊沉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她明白母亲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
果然,宁静话锋一转,带着明显的失落和抱怨:“你再看看志生……我知道他忙,公司里事情多。可我这一病,他一次都没来看我?他母亲有病,他马上回家陪伴,他真的忙吗?还是因为到这里远?……总觉得隔了一层,不够暖,不够亲,比魏然差多了。”她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去,“我这把年纪了,又能活多久?图的不就是儿女在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吗?魏然那孩子,是真心实意把我当长辈敬着、暖着的。”
母亲的话像细密的针,扎在简鑫蕊的心上。她既心疼母亲病中渴望关怀的心情,又为戴志生感到一丝委屈——他并非不关心,他每天一两个电话,询问母亲的病情,加上最近确实内外交困,还要带依依。可这些话,此刻无法对病弱的母亲言说。
她只能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柔声安抚道:“妈,您别多想。志生他心里是惦记您的,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等我回头说说他,让他多抽空来陪陪您。”
宁静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后半句,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魏然那孩子……是真的好……可惜了……”
看着母亲执拗的神情,简鑫蕊的心不断下沉。她意识到,魏然虽然拿钱离开了,但他这些年在母亲身上精心营造的“好女婿”形象,并未随之彻底消散,尤其在母亲生病脆弱的时候,这种被对比放大后的“好”,反而更加清晰深刻。而戴志生因忙碌导致的“疏忽”,则在母亲的心里被无形中放大,成了隔阂,何况母亲本来就不待见志生。
这无疑又给她和戴志生的关系,蒙上了一层来自家庭内部的阴影。简鑫蕊感到一阵疲惫,母亲的病情,表妹的困局,还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轻轻替母亲掖好被角,目光投向窗外。异国的天空依旧湛蓝,但她知道,国内等待着她的,是比商业竞争更为复杂纠葛的人心战场。她必须尽快回去,为了朵朵,也为了理清自己身边这团乱麻。只是此刻,看着母亲依赖又带着埋怨的神情,她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着母亲渐渐睡去,眉宇间却仍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失落与埋怨,简鑫蕊轻轻退出病房,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母亲的固执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而远在国内的表妹江朵朵,又是另一团亟待理清的乱麻。她不能再独自承受这份沉重,需要有人分担,更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为她分析局势。她几乎没有犹豫,拨通了父亲简从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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