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料里头，有沉香，麝香和牛黄，可通九窍，清心除烦，单就这香确实没什么。臣女又问了福儿曦最近的饮食，发现曦王进了大补之物，有壮阳益气之功效，曦王之前受伤，吃点也没什么，但恐怕是吃得有些多了，体内气血旺盛，与那香中的牛黄恰好相互作用，便有……催情之功效。”
众人面面相觑，这好像没什么呀。
这只能证明是曦王自己倒霉呗。
洛青窈却看向萧宜宁，“但臣女听福儿说，这些补品是七姑娘送来的。”
这样便有些不同了，怎么那么巧呢。
什么时候不送，会试之前送，而且之后曦王就进了宫，宫里有萧宜宁的姑姑皇贵妃，大家一下便联想到，是不是姑侄里应外合。
洛妃立即打蛇随棍上，“陛下，臣妾那香已经用了半年，都没换过，人人皆知。”
也就是说，萧贵妃也知道。
“而且曦王快离开之时，萧贵妃也过来了。”
这不是来验收成果是什么！
萧茗芳气笑，“好啊，明明是你请本宫过去的，怕是想利用本宫给你做个见证吧。”
有好戏看，她怎会不去，结果没看成。
现在洛妃竟反咬她一口！
洛妃：“臣妾可真冤枉，娘娘恐怕是来看自己导的一出好戏吧。”
“你——”
“好了。”庆显帝脸色很难看，“萧宜宁，你说，是不是你与你姑姑联手害的曦王，想让他去不了会试。”
皇子与民同考，皇帝寄予厚望，百姓也殷殷期盼，本是一则佳话，关乎皇家面子，所以不论是谁，庆显帝都决不轻饶。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萧宜宁身上。
尤其是宸王，像不漏掉她一点表情。
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她不会。”
突然，曦王道。
众人都是一愣，包括庆显帝，他目中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萧宜宁不会害你？”
曦王还待说什么，萧宜宁抢先一步，“陛下，臣女承认，一直很讨厌三殿下。”
响亮的声音让萧聿眼眸猛的一沉。
在他寒飕飕的视线盯过来时，萧宜宁又立即道：“但是！臣女知道他是皇子后，因为之前欺负过他，害怕被秋后算账，有了交好之心，所以才送的补品，并无其他意思，臣女甚至不知他会去皇宫。不信，陛下可问六姨娘，也可以问萧副统领。”
萧起不必问，自然是帮着妹妹的，皇帝看向郭氏，“她说的可是真的。”
郭氏面色有些复杂道：“七姑娘确实来问曦王去了何处。”
“但这可能是她装的。”洛妃道，“说不定是确认他到底是否在皇宫，好行事呢。”
“娘娘莫要血口喷人。”萧宜宁目光冷了冷，“难道陛下召三殿下进宫，是我能控制的吗？三殿下被六皇子叫去，是我能预见的吗？”
是这么个道理，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我反倒要问问洛妃娘娘，为何六殿下要跟曦王请教他画的画呢。”
洛妃一噎。
萧宜宁又道：“据我所知，六殿下可不喜欢画画，他的画，可否借来一观。”
她的本意其实是，指导画画纯粹就是洛妃的借口而已，另有目的才是真。
不料，这句话，忽然触动了萧聿什么，他神色莫辨道：“陛下，儿臣记得，那是一幅春睡海棠图。”
刚说完，便见陛下的眼里闪过一点异样，但稍纵即逝。
庆显帝正色道：“算了，此事跟画的关联不大。补品和香料大概只是巧合，眼下要审的是贡院中毒一案，不要牵来扯去。”
萧宜宁看了萧聿一眼，难道这幅画里有什么乾坤？
只能没人的时候再问他了。
“陛下，臣妾不认为是两件没关联的事。”洛妃不肯就此放过，“七姑娘那夜为何会突然进宫呢，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的话。而且，后来她跟曦王一起走的，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指不定就是她的阴谋呢，想趁机对曦王——”
“娘娘慎言！”一直未出声的谢氏道，“你这番话，很可能就此毁了一个女子的终生。”
而且这个还是萧家嫡女。
说话之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谢氏一直是淡雅柔和的，这次眼中露出凌厉之色，让众人为之一颤。
庆显帝对谢氏尚有几分敬重，也不悦的瞪了洛妃一眼。实在是粗鄙，若不是要扶持宁安伯，根本不会提她位份。
洛妃脸色一僵，不敢再继续说了。
洛青窈：蠢货，大好局面被她毁了。
萧宜宁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原来母亲不是不关心自己的。
这时，郭氏忽然上前一步，“陛下，我这有一纸条，或许对查案有帮助。”
萧宜宁一愣。
纸条？什么纸条。
由于萧聿离郭氏比较近，萧宜宁看到他的眼神在接触到那纸条时，刹那间变得风起云涌一般。
其他人则因为离得远，没看到写的什么。
庆显帝让刘瑛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谁写的。”
郭氏有些不安的道：“是宜宁。”
萧宜宁双眸睁大。
她知道是什么纸条了。
会试前，提醒萧聿注意饮食那张纸条，春怜说夹在书里。竟是她拿了。
只见郭氏道：“妾身绝对没有怀疑七姑娘的意思，只是妾身昨晚听闻曦王被下毒，都吐血了，心中十分的悲愤，恨不能揪出凶手还曦王公道，希望七姑娘能解释一下，为何会写下这样一张纸条。
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害曦王，但于心不忍，所以给他提个醒。这个人是谁？”
郭氏目光很是急迫，看着萧宜宁。
萧宜宁也看着她，这个老六！
惊讶过后，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我知道六姨娘不喜欢我，可也用不着如此污蔑我。”
“容不得我不多想，宜宁，你以前处处欺负聿儿，跟贵妃娘娘也是姑侄情深，如果说只是单纯关心他，让人如何相信。”
萧贵妃：“郭氏，你好大的胆子，敢攀扯本宫。”
“臣妇惶恐，但臣妇也是实话实说。”郭氏跪下道。
“你——”萧茗芳真是气死了。这个六姨娘，早说是祸害，偏偏大哥还留着。
庆显帝眉头皱起，“萧宜宁，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写的？”
洛妃忍不住问：“陛下，到底写的什么。”
庆显帝正要念出，曦王忽然惊叹一声，“父皇，儿臣忽然想起那幅春睡海棠图，曾在哪里看过，表达的主旨似乎是——勿念，意境实在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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