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又一次体会到轻飘飘的感觉，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脑子里一片白，一时连自己是谁都有些想不起来。
他打量着四周，很陌生的环境，似乎在...农村？
突然，脑袋里一阵轰鸣，紧接着一阵剧痛，疼得江尧跪倒在地。
“大哥哥，你怎么了？”
一道女童声从头顶传来，江尧没动，剧烈的头痛折磨得他快要晕厥。
然而这剧痛在女孩触摸到他手腕时，竟离奇的瞬间消失。
江尧喘着气从满是泥土的路上爬起来，他单膝跪地，来得快去得快的痛感让他视线有些模糊。
“大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那道女童声再次响起。
江尧平复着呼吸，确定视线已经清明这才抬头，“大哥哥......”
在看到跟前小女孩模样时，所有记忆呼啸而来。
江尧赶忙打量着四周环境，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他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使劲掐一把自己手臂，嘶~好疼。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掐自己？”
女孩一双杏眼天真，懵懂。
江尧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女孩面前蹲下来，“小妹妹，哥哥迷路了，能不能告诉哥哥这是哪里？”
女孩奇怪的看着他，“这是我家门口，大哥哥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迷路。”
江尧宠溺的笑着，“所以妹妹的家是在哪里？”
女孩无语的看着蹲在面前的大哥哥，他好像有些笨，指着左手边的土墙房，“兮兮的家就在这里啊，大哥哥你好笨。”
江尧也意识到自己的问法有问题，“是哥哥错了，哥哥是想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就是妹妹的家所在的村子和乡镇叫什么名字，哥哥知道后才好让家人来接。”
女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脆生生道：“这里是云台县乌树镇，邬树村。”
“阮兮，你不去干活在门口杵着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偷懒！”
一道粗犷的男声从屋里传来，阮兮吓得一抖，她赶忙将刚刚放在地上的背篓背起来，“大哥哥，我要去干活了，不然我舅舅会打我的。”
江尧心里一紧，“你跟你舅舅一起生活？妈妈呢？”
重重的落寞和难过划过阮兮眼底，“她...去年去世了，呜呜呜......我没妈妈了！”
她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掉。
江尧心疼坏了，“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该问，是哥哥的错，你别哭。妈妈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她没有离开你，我就是你妈妈派来的，她让我来看看兮兮宝贝过得好不好。”
小小的人儿和蹲着的江尧一般高，她抽抽搭搭的问：“真...真的吗？”
江尧极其温柔的替她擦掉泪，“当然是真的，哥哥不会骗你。”
“哭哭哭，天天都知道哭！再哭老子就把你卖了，还不滚去干活！”
屋里的男人再次吼出声，吓得阮兮赶忙往江尧身后躲。
一丝冷意从眼底划过，江尧知道屋里人是谁。
他看向阮兮，声音很轻，“在这里等哥哥，哪里都别去，好不好？”
阮兮不太懂这个大哥哥要干什么，但见他往自己家里走，就真的没动。
江尧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是被江国祥带走时那身衣服，也就是他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他有拳头。
阮兮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舅舅不要命的大吼大叫和求饶。
没过多久，大哥哥从里面走出来。
身上的背篓被卸下，大哥哥伸出他的手，“走，哥哥带你回家。”
那天阳光正好，阳光洒下来给眼前的大哥哥镶了金边，那瞬间，阮兮以为他真是妈妈派来的天使。
黑黢黢的手放进江尧手心。
酸涩感猝然袭来，江尧握着那只小小的手腕，牵着她往屋里去。
阮兮舅舅在这里没有什么行李，见男人已经进来，他立马道：“我收拾好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江尧冷声道：“再让我看到你，送你下地狱。”
男人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去院门。
见小阮兮不明所以的样子，江尧蹲下来和她平视，“以后哥哥照顾你，好不好？”
阮兮马上10岁，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大哥哥不是说迷路了要让家人来接吗？”
江尧低声一笑，鬼精灵，“那在哥哥家人来接之前，哥哥可以在你家里住两晚吗？”
阮兮立马摇头，“不可以，妈妈说了不能让陌生人来家里。”
江尧：“哥哥不是陌生人，哥哥认识你妈妈。你叫阮兮，妈妈叫陆云芝，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酒窝，她以前经常带你一起去镇上玩，对不对？”
小时候的事他没追问过阮兮，怕她过得太苦，他不想她去回忆那些痛苦。
所以他现在只能模棱两可说些知道的内容。
阮兮大大的杏眼里泛着惊喜，“大哥哥你真的认识我妈妈？”
江尧轻轻抚她的头发，“哥哥永远不会骗兮兮宝贝，哥哥发誓。”
阮兮还是将信将疑，但刚刚大哥哥帮她打跑了吓人的舅舅，他笑得还很好看，应该不是坏人。
但妈妈说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陌生人。
“那你可以在我家住两天，等大哥哥家人来接你。”
她说完，跑到左边房间抱出来床单被套，然后指了下对面房间，“大哥哥，你就住这个房间可以吗？”
江尧自然同意，把她怀里的东西提起来，“当然可以，兮兮怎么安排哥哥就怎么住。”
阮兮在前面带路，“大哥哥你会铺床吗？”
江尧笑着点头，“会。”
“那你铺床，我去拿扫帚扫一下屋里。”
然后就见她又噔噔噔跑到屋子外面，没一会儿一把江尧从未见过的扫把映入眼帘。
看材质，应该是竹条编制。
江尧踏进右边这间房，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桌角是砖头堆砌，然后一张木板搭在上面，房间只有一扇田字格窗户，其中一个口里的玻璃已经碎掉。
“这是你的房间，对吗？”江尧轻声问。
阮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左边那个卧室这半年一直是舅舅在住，有些乱还有些不干净，等我收拾好了如果大哥哥想住的话就可以搬过去。”
他帮她打跑了坏舅舅，她应该报答他，如果大哥哥真想住那间房，也是可以的。
江尧把床单被罩放到床上，而后接过阮兮手里的扫把，“哥哥借住这几天所有的家务都让哥哥来做可以吗？哥哥身上没钱，就当是哥哥报答你收留的恩情，好不好？”
阮兮有些为难道：“妈妈知道了会生气的。”
江尧有些不解，“为什么妈妈会生气？”
阮兮：“妈妈说过不能让客人干活，不礼貌。”
江尧：“哥哥不是客人，妈妈不会骂你。”
打扫好房间，江尧又把床铺好，然后又把左边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刚刚换好的被子搬过来，“今晚兮兮可以睡大床了。”
阮兮不确定问道：“大哥哥你不住这间房吗？”
她一直以为大哥哥要自己睡这个大房间，所以才过来打扫。
江尧：“这是兮兮和妈妈一起睡的房间对吗？”
阮兮又是眼眶一红，“嗯。”
江尧鼻尖酸涩，“妈妈告诉过大哥哥，说兮兮很喜欢这间卧室，让我一定要替兮兮要回来。”
阮兮盛满泪水的双眸里带着浓浓希冀，“真的吗？”
江尧心疼得要死，他嗓音低哑，“当然是真的，哥哥不会骗你。时间不早了，哥哥去做晚饭。”
阮兮不可置信的跟在他身后，“大哥哥，你要做饭给我吃吗？”
江尧回头看眼身后的小尾巴，嗯了一声，“哥哥厨艺不怎么样，兮兮别嫌弃，好吗？”
他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已经学会做家常菜。
阮兮有些高兴，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热饭，“那我来烧火。”
江尧一开始还不明白烧火是什么意思，等来到厨房后才恍然。
这种老式柴火灶他在电视上看过，虽然没用过，但有小帮手在，他倒也不担心。
厨房里东西很杂很乱，江尧仔细巡视一圈后，找到放在角落里的土豆和青菜，“我们吃炒土豆和炒青菜，可以吗？”
阮兮眼睛亮亮的，“好！”
没有油烟机，油烟混合柴火的烟把江尧熏得够呛。
两个菜很快炒好，米饭是阮兮在柴火灶上煮的。
阮兮端着香喷喷的米饭很想哭，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就没吃过热米饭。
她不会做饭，舅舅只做自己的，每次只能在洗碗时吃些剩饭剩菜。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她没忍住大哭出声。
江尧正准备给她夹菜的手一顿，慌忙放下碗筷，来到阮兮旁边蹲下，“怎么了？是不是哥哥做的菜不好吃？你别哭，哥哥明天一定会让兮兮满意。”
阮兮胡乱抹两把泪，她抽噎道：“大哥哥，谢谢你。”
江尧不明所以，轻柔的替她擦掉剩余的眼泪，“兮兮为什么哭？”
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阮兮如实道：“妈妈去世后我再也没吃过热乎的饭菜，我想妈妈了。”
江尧眼眶一红，胸口堵得喘不过气，他大口呼吸着以此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后兮兮都可以吃上热乎饭菜，哥哥保证。”
这时阮兮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江尧摸摸她后脑勺，“赶紧吃，肚子都在反抗你了。”
阮兮没客气，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大哥哥，你做的菜好好吃啊！”
江尧心酸难当，两道素菜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她这大半年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好吃就多吃一些。”
“好！”
吃过饭后，江尧将碗筷洗完后出来看见阮兮正在埋头写作业。
他轻声走近，三年级的课本，看课本样子应该已经被翻过很多次。
江尧记得阮兮说过，曲妈妈是在她九岁时离世，而今天阮兮说曲妈妈是去年去世。
“兮兮，现在几月？”
阮兮吓一跳，“大哥哥，你走路没声音的。”
‘三哥，你走路没声音的。’
真是一模一样的语气。
江尧抱歉道：“下次我走路重一点。现在是几月份，你知道吗？”
阮兮觉得这个大哥哥可能真的有点笨，“10月啊，现在不是在放假吗？”
10月......
江尧视线落在三年级三个字上，“兮兮，我们去县里读书好不好？”
阮兮脸上落寞尽显，“我没钱，舅舅不让我读书。”
江尧蹲在她旁边，“哥哥带你去县里上学，以后我替你交学费，你就负责好好读书，好吗？”
阮兮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再次发芽，“大哥哥，你不回家吗？”
江尧眼眶微微湿润，“要回的，等完成你妈妈交给我的任务，哥哥就会回家。所以，跟哥哥去县里读书好不好？”
“可是这里到县里很远，我没钱。”
......他也没钱。
一阵尴尬从脸上划过，江尧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突然他想起之前阮兮说的为了离开这里她捡了很久的废品才凑够路费。
江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哥哥的东西都被偷了，现在身上也没钱。我们出去捡废品怎么样？”
阮兮眼睛一亮，“可以耶！隔壁奶奶捡废品卖了好多好多钱！”
江尧把她课本收起来，“那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我们去捡废品。”
阮兮乖巧点头，“我去烧水。”
江尧有些茫然，“烧水做什么？”
阮兮又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大哥哥你睡觉前都不洗脚吗？”
江尧顿住，而后失笑摇头，“抱歉，哥哥只是忘记了。”
他跟着阮兮跑去厨房，见她十分熟练的点火，又给锅里掺水。
“多烧点儿，哥哥给你洗个头怎么样？”
阮兮一愣，“大哥哥给我洗头吗？”
江尧坐在她旁边小木凳上，认真询问，“哥哥可以帮你洗头吗？”
阮兮笑着点头，“谢谢大哥哥。”
当真是从小就很有礼貌。
江尧视线落在那头干枯毛躁的长发上，和在南亚遇到时差不多，所以她是从小就营养不良。
将水兑到适宜的温度，江尧把装满水的盆端到院子里，又提来一把竹椅，“坐这里。”
阮兮现在力气很小，自己洗头经常冲不干净，加上妈妈去世后她每天都要干很多活，所以十来天才会洗一次头。
以前都是妈妈给她洗，今天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哥哥，给她打扫卫生，给她做饭，还给她洗头。
阮兮没出息的又哭出了声，吓得江尧手一抖，“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
阮兮摇头，这次她没再回答，只是默默的哭。
江尧猜她应该又想到了曲妈妈，“妈妈为你做过的事，大哥哥都会再替她做一遍，妈妈很爱你，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所以别再哭鼻子让她伤心了，好不好？”
一声很低很低的嗯传出来，江尧没再说话，仔细认真的替她洗完头，又用毛巾给她擦半干。
这里没有吹风机，江尧叮嘱：“现在还不能睡，等头发干透后再睡。坐在这儿等我，我去装热水出来给你泡脚。”
阮兮仰头看着头顶星空，这一刻，她有些相信大哥哥是妈妈派来的。
热水很快端来，江尧试了下水温，然后脱掉阮兮满是泥土的鞋袜，“试试看，烫不烫。”
阮兮：“不烫，很舒服。”
江尧坐到她身后，拿起毛巾继续替她擦头发，“兮兮知道哪里可以捡到废品吗？”
阮兮：“得走到村外，那边有一个集镇。”
江尧了然，“兮兮给大哥哥带路，等攒够离开这里的路费，你就去县里读书。”
阮兮声音缥缈，“我真的能去县里读书吗？”
江尧语气郑重，“哥哥保证，一定送你去县里读书。”
接下来几天，江尧每天和阮兮早出晚归，阮兮也没让江尧一个人动手，她强硬的表示自己也可以捡。
一周后，两人终于攒到50元，阮兮开心得不行，“大哥哥，我们有钱了！”
江尧嗯了一声，心里却很挫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如今算深有体会。
辛辛苦苦这么久，居然只卖了50块钱，好在路费够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出发。”
阮兮重重点头，“我把行李收拾好后就睡！”
江尧没拦她，转身自己去厨房烧了一锅水，他只有这一身衣服，每天回来都得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不然第二天就得穿脏兮兮的衣服。
一周时间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消失。
江尧只能默默祈祷，让他留下来的时间再长一点，至少让他陪阮兮再长大一些。
第二天一早，江尧肩上扛着一只尼龙袋，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布包，阮兮则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两人乘坐大巴离开了邬树村。
大巴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县里，和闭塞的偏远农村相比，云台县就要富裕很多。
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
于江尧来说，这里依旧很破败。
但他不用担心像邬树村那样，挣钱难如登天。
除去车费30元，江尧身上还有20，他带着阮兮来到一家面馆，点了碗面，将大半都分给阮兮，“待会儿我们去学校看看。”
阮兮感激的看着江尧，“大哥哥，谢谢你。”
他真的说到做到，带她来县里。
江尧：“快吃吧。”
阮兮把两人的面碗快速交换，“我个子小，我吃少的。”
江尧心尖一暖，又把碗换回来，语气不容反驳：“大哥哥已经很高了不用再长身体，兮兮不同，兮兮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需要吃饱吃好。”
两人吃完面后，江尧领着阮兮来到云台县小学招生办。
今天已经正式开学，江尧说明来意后，招生办主任拿了几套试卷出来让阮兮当堂做。
江尧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小阮兮没有长大后的记忆，但他陪她写过功课，小学课本对她来说应该都没有问题。
她写题速度很快，不过一小时，三套试卷便都已经写完。
招生办主任眼里露出欣喜，当即表示欢迎阮兮入学。
这里汇集了整个云台县的优秀学子，有很多学生都和阮兮一样从很偏远的地方来，所以从一年级开始，云台县就支持住读。
江尧将阮兮送到四年级教室门口，他叮嘱：“哥哥下午会来送宿舍需要的东西，好好学习，知道吗？”
阮兮笑眯眯点头，“好！”
目送她到座位上坐好后江尧这才离开。
行李暂时存在门卫处，江尧得去挣钱然后找住的地方。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在这里，江尧没把脸面当回事。
他来到最大的服装商城应聘业务员，跟老板说明自身情况，谈好结钱方式后江尧充分发挥自己长得帅的优势瞬间吸引了不少客户到店。
这个年代的衣服款式都很简单，但江尧懂搭配，不管男女客户经过他搭配最后都能找到几套穿上十分出彩的衣服。
也是这时江尧突然想起之前阮兮说过，她的学费是靠参加珠宝大赛拿到的。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虽然他没有设计天赋，但有以后的记忆。
江尧心里没什么道德感，不会觉得把未来的设计图画出来参加比赛有什么不好。
在活下来和尊重未来成果面前，给他一百次选择机会，他都会选活下来。
可他没有身份证，这个时代也没有智能手机，他该怎么报名？
也不知道当初兮兮是怎么报的名，得仔细想想，江尧觉得这条路确实可行。
一下午在忙碌中眨眼而过，江尧看眼收银台挂着的时钟，他得去给阮兮送东西。
老板信守承诺将当天的提成给他，居然有一百多块钱。
江尧眼角抽了抽，他辛辛苦苦捡一个星期的废品还不敌这一下午。
在路边随便买了两个菜包填肚子，江尧先给阮兮买了舒服的棉被，床单被套她有带就没买。
然后他来到童装城，给阮兮挑了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买完这些东西，江尧身上还剩八块钱。
给自己留下三块，将5块放在另一边，提着大包小包赶去学校。
“大哥哥！大哥哥！”
江尧远远的就听见小阮兮的声音。
步伐加快，“怎么出来了？”
阮兮：“我来接你，怕你找不到宿舍怎么走。”
江尧：“以后就在教室里等我，别一个人出来，听见没？”
阮兮：“好。”
江尧递给她两个肉包，“前面带路。”
阮兮咽了咽口水，大肉包，她好久没吃过了。
江尧看得心酸，脑海里莫名闪现在d国时他给阮兮给新年红包的场景。
那时她的表情和想的她区别不大，都是小心翼翼又珍惜的模样。
“别只盯着看，赶紧趁热吃。”
阮兮：“谢谢大哥哥！”
江尧：“带路。”
阮兮嘿嘿一笑，小跑着在前面领路。
这会儿是晚饭时间，宿舍里还没有学生。
房间很小，八人间，江尧微微蹙眉，有些想转身离开。
是他想岔了，他以为是四人间或者双人间。
但现在他身上没有钱，只能让兮兮稍微忍耐一下。
将床铺好后江尧这才道：“这里太挤，你暂时先住一下，等我在外面找好房子就接你出去住。”
阮兮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大哥哥，这里很好啊，我喜欢这里。”
江尧心里一哽，他和阮兮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两种完全不同的观念。
这时的阮兮才10岁，邬树村的房子那么破而现在的宿舍是水泥房不透风，还有小伙伴一起，她开心是正常的。
江尧没再说什么，把兜里的五块钱掏出来给她，“这是你明天的生活费，管早上和中午，晚上我会来给你送吃的。”
阮兮：“大哥哥，这些多了。”
江尧蹙眉，“多？”
他已经羞于拿出手，只是现下只有这些。
阮兮重重点头，“我听同桌说，学校早餐只要五毛就可以吃两个包子，中午也只要两块五，有菜有饭。”
江尧轻轻弹她眉心，“那还能剩多少，你可以给自己买点儿小零食。”
阮兮：“大哥哥你呢？你有钱吃饭吗？”
江尧笑了笑，“小屁孩，还担心我？”
阮兮点头，“饿肚子很难受，大哥哥不要饿肚子。”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放心，大哥哥会照顾好自己。对了，给你买了套衣服和一双鞋，试试看合不合身。”
阮兮视线落在他手上的新衣服上，音量突然变低，“谢谢大哥哥。”
江尧已经掌握她哭的规律，“先试试，等会儿再哭，等妈妈没看你的时候再哭。”
阮兮胡乱摸一把脸，特别乖巧的道：“好。”
江尧偷偷扬了扬唇，他能感觉到小阮兮对她已经慢慢放下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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