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冰源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着大局在握的掌控感。
他道：“我且问族长各位长者，五百年前的冰无释是什么修为？”
人群中的年轻人顿时看向身边长者，想要一个答案。
这时，一名颇有威望的老者开口道：“乃武皇巅峰。”
此言一出，在场的年轻人尽皆哗然。
“那为什么族长如今只是武王一重的修为？这下降的未免也太快了吧！”那名嘴角长痣的青年惊呼道。
其余冰玄族人都窃窃私语。
“莫非这道魂体才是主魂？”
“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族长曾是武皇巅峰！”
“现在的族长有可能真是次魂。”
“……”
一句句议论像玄铁石块一般落在冰无释心间，他的呼吸不由一凝。
原本正常的脸色瞬间变幻，一种叫做慌乱的神色悄然爬上面部。
冰无释控制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为什么我修为会掉落得这么快？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在我重伤昏迷之时欲夺舍我肉身，却被发现，在之后不顾损失我的根基也要将我魂体驱出识海，我的修为因此骤降。
你！是冰玄族的罪人！该诛！”
众人闻言全都懵了。
事情进展到此时，已分不清真假，当年谁也不知道冰源神是一体双魂。
而今让他们从双方言语交锋中辨认主次，这怎么可能？
冰源神被这颠倒黑白的话给气住了。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冰无释见自己一番话扰乱了众人心智，不由暗暗高兴：“任你如何说，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是主魂！
我就死咬你是次魂，谁也辨别不了真假。”
他正暗自得意。
这时，宫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用争了。”
冰玄族人纷纷出声。
“是太上长老！他老人家来了。”
“太上长老活了近千年，可谓看着冰源神长大，除了他没人能辨认主次。”
“大家快让路。”
“……”
不多时，宫内闪出一道蓝色的流光。
待身形止住时，秦如龙眯眼看去。
这名满头晶莹白发，面生皱纹的老者竟然是武皇后期的修为。
是目前为止，秦如龙见过修为最高的人。
他人只是站在那，却有一股无形的旋风在背后转动。
让人一看，顿觉心头沉重。
太上长老先是看向冰源神，目光复杂，后又扫了一眼冰无释，缓声开口道：“谁主谁次，都在这块影像石内！”
说罢，他手一抛。
影像石顿时光芒大作，空中出现一道画卷，里面放映的正是冰锋与冰源神的对话。
“我要是你，就不会再回来。”这是冰锋开口。
“我当年在的时候，可没见过你。”这是冰源神的声音。
……
“秦小子，快停下！不然他就死了！”这还是冰源神的声音。
当画面来到冰源神最后的叮嘱——
“你大恩已报，好好活着晋级武皇，冰玄族需要你这般天才。不该为了他人私仇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时，太上长老才收回影像石。
他睁开满是皱纹的眼脸，盯着冰无释缓声道：“五百年前的族长是不会让族人贡献自己的生命，为他报私仇。
现在，大家知道谁是你们的族长了吗？”
冰玄族人看着冰无释，眼中满是怒火。
“此等行径不配为族长，你定是次魂，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一己私欲牺牲族人性命。”
“快点从族长肉身离去，你不配做我们的族长！”
“这次魂心思如此阴狠，应当毁掉。”
“……”
冰无释面色变换不定，足足过了十几息，才道：“难道你们忘了这五百年，冰玄族再无外族入侵的和平吗？
这些都是我带给你们的，族中为此少流了多少鲜血？”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钟上。
冰玄族人怔住了。
好似的确没有遭受入侵，五百年来冰玄族一直太平。
这在族中历史上不多见。
一时间讨伐冰无释的声音都沉默了。
“和平？”冰源神此时出声了，“你的和平是靠出让我族资源买来的吗？
雾州的矿脉现在正被青冥殿挖掘，已不知多少万灵晶没了！
你是在拿冰玄族的未来买了一个暂时安定的梦！”
冰玄族人一听，纷纷问道。
“此事可真？”
冰玄族因修炼需要寒气，大都生活在玉寒山上，鲜少有人下山，就算偶尔离开也很快便回族。
雾州的那些偏僻之处的矿脉倒没人注意。
而今，听闻冰无释出卖矿脉。
他们怎能不怒？
冰源神此话一出，冰无释顿时面露慌乱。
他没料到，此事会被冰源神发现。
太上长老此刻的眼神无比冰冷。
他寿元只剩百来年，大多时间在闭关，寻求突破武皇巅峰好再赠寿元。
但！
今天听到冰无释出卖资源，恨不得一掌将其毙命。
“冰无释你还有何话可说？”冰源神冷冷问道。
接下来，他要为冰玄族清理门户，夺回属于自己的肉身。
“呵呵……”冰无释一笑，“我们是双生魂，凭什么是你占据肉身？而不是我？
就因为你魂魄比我强？所以我就只能听你号令？
我不服！”
冰源神眼神怜悯地看着他：“到此刻，你还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错了？”
“我错哪了？”冰无释吼道。
“你我虽是双生，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你可以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哪怕是族人的性命都能弃之如履。
今天我想告诉你的是，鬼蜮伎俩终有被识破的那一天，唯有正大光明才能长久存在。”
冰源神道。
“正大光明？你是在讥讽我吗？两族相争，你正大光明能战胜对方？”冰无释不屑道。
“你还是不懂，正大光明不是不施手段，而是心中持正，手段为己所用。
做事不能心存阴邪，如果这般，就算你用光明手段那也是邪法。”
冰源神肃然开口。
此时秦如龙才认真地看了冰源神一眼。
毕竟是当过族长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冰无释听见此话哑口无言。
他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何的狡辩都会无处遁形。
沉默几息后，冰无释道。
“我也是冰玄族人，但可惜与你共用一具肉身，依照祖训，族人相争可上生死台。
现在，我正式向你发出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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