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
“您喊我小鱼吧，这样还怪不自在的呢。”
苏盛名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姜池鱼所打断，姜池鱼笑着开口。
看着姜池鱼脸上挂着的笑脸苏盛名越发觉得心中一酸。
他的女儿这些年过的日子他已经知道了，在嫁进裴家前，小鱼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样，说一句人善被人欺也完全不为过。
毕竟姜池鱼之前的性格一直都很软，只要对方开了口，她都不会拒绝。
不会拒绝的人注定是要吃苦的。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又或者姜池鱼实习的时候。
她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一直到她嫁进裴家之后，不知道是因为裴瑾年给她留下来的东西给予了她底气还是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那之后姜池鱼不仅人强硬了起来，甚至连性格也变了许多。
这些都是苏盛名自己派人去调查后了解到的，但不管是他自己去调查还是派别人去调查都没有直接问姜池鱼来得直接，来得快捷。
于是思忖良久后苏盛名终于道，“小鱼，你的养父母对你好吗？”
姜池鱼是被姜忠义夫妻二人领养的事情并不是机密，苏盛名作为恒创的合作方知道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可是作为恒创的合作方，苏盛名问姜池鱼这种问题就很奇怪了。
谁家老总问对方老总爸妈对你好不好的？
尤其还是此情此景下。
姜池鱼本就是独自一人过来的，现在会客室也只有她们两人，苏盛名支开那么多人只为了问她这种事？
“不好。”
虽然心中疑惑不减，但姜池鱼还是回答了苏盛名的问题。
确实不好，她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顿了片刻后姜池鱼又补充道，“他们好像没把我当女儿，只是把我当成了摇钱树。”
话言尽于此，姜池鱼说道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赘述，而是静静看着苏盛名，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苏盛名纵横名利场这么多年，隐藏情绪对他来说就是勾勾手指那么简单，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而是任由愤怒蔓延。
“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苏盛名没有要戳破的意思姜池鱼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只是道，“我昨天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领养我，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有人联系他们，只要领养了我就可以每个月领到四千块的补助。”
说道这里姜池鱼笑了笑，“对您来说四千块可能根本不足挂齿，但对于那是的姜忠义来说，他们当时的工资也不过几千，每个月能多拿四千块，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吃饭的时候多添一双筷子，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我觉得我该谢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愿意每个月给姜忠义夫妻二人打钱的那个好心人。”
“苏总觉得呢？我究竟是应该谢姜忠义夫妻二人，还是该谢那个好心人？”
苏盛名没有犹豫，答得很快，“那肯定是该谢那个好心人。”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姜池鱼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可是不过片刻她的话风急转直下，“可是我在同一天得知，就是那个好心人把我带离的孤儿院，并且给我的手上戴了一个大金锁。”
“什么人会给一个陌生小孩送大金锁呢？我猜测肯定是认识的人，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熟，自然不可能是和不过几岁大的我很熟，那么会是和谁比较熟呢？我猜应该是和我的亲生父母比较熟。”
-
姜池鱼和苏盛名交涉了一番后还和他友好的吃了一顿饭。
两个人在饭桌上并没有交谈其他的东西，只聊了聊双方近些天碰到的事情。
而既然聊到了这些天的事情必然是躲不过苏染这几天来给她制造的麻烦的。
姜池鱼夹着一只已经没了壳的虾，语气很平淡，“说来也是好笑，最近您的女儿好像和我有了矛盾，总是以各种我所没想过的方式给我制造麻烦。”
她如此说着将虾缓慢送进口中，语气很平静，“等我想想，一开始……她好像是派人在我办公室的门上动了手脚，把手藏刀，门上放盆，盆中藏针……不知道这些手段都是和谁学的，但是我觉得，苏总肯定是不会这样教导孩子的。”
姜池鱼的字字句句都很犀利，不知道是报复心理在作祟还是很单纯的想要在苏盛名面前揭露苏染的丑陋，所以她根本不屑于去用任何的修饰词来加以掩饰。
可就是这样，苏盛名依旧没有给出姜池鱼所想看到的反应。
是的。
苏盛名的反应很平淡。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平淡。
就连握着筷子的手都没有颤抖半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苏盛名良久后终于开口，“我知道。”
语气是那般满不在乎。
这句话说出的那一刻姜池鱼只觉得自己原本还对苏盛名抱有的那点儿希冀散了个干净。
她究竟是在期待什么？
期待苏盛名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会为她出气？
还是想让苏盛名回答，他一定会给予苏染一个刻苦铭心的警告？
不是的。
姜池鱼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
她不过是想要苏盛名给予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例如：苏染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苏盛名没有。
姜池鱼足足隔了许久才再度开口，“啊……看苏总的反应如此平静，其他的应该也都知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小鱼也没有什么多的要说了，吃饭吧。”
将这句话丢下后姜池鱼没有再发一言，而坐在她对面的苏盛名也是如此，一直到她放下筷子起身离去时苏盛名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像是一个真正对女儿做到了无条件包容的父亲一样。
只不过他包容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包容的是欺负了自己亲生女儿的陌生人。
姜池鱼离开这家餐厅的时候并没有结账，不仅没有结账，还让服务员一连拿了好几瓶上好的红酒打包带走。
从服务生小姐姐手中将红酒接过后姜池鱼开口，“让那个老头结账。”
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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