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1938年的冬天,华夏民族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炮火与暗流交织,阴谋与大义碰撞,但总有一些东西比党派之争更永恒——那是黄河的咆哮,是百姓的期盼,是所有华夏人血脉里流淌的,不愿做亡国奴的骨气。
许昌城西门的瓮城里,韩贤初正用刺刀撬开日军的弹药箱,黄铜弹壳滚落的脆响中,他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前进脚步声——机动四旅的人到了。
三天前还在开封和郑州渡过黄河机动四旅,终于结束了整训,开拔往武汉会战方向,此刻赶到了刚刚结束的许昌会战,隔着弥漫的硝烟挥手,脸上的黑灰遮不住眼底的亮彩。
“你们再晚来一步,老子就要用石头砸了!”韩贤初扯开被血浸透的衣襟,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
独立二团的战士们正从城墙上往下搬运日军尸体,这些穿着黄色军装的躯体堆叠在马车上,像捆扎好的柴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味。
机动四旅的旅长吴新泉翻身下马,黑马的前蹄在石板上刨出火星,他的独立四团刚从郑州疾驰而来,马背上还驮着刚刚分配缴获的日军电台,滴答的电码声里混着战士们粗重的喘息。
“韩旅长,土肥原贤二那老鬼子呢?”他摘下沾着草屑的钢盔,额头上的枪伤刚结痂,那是之前追击小鬼子时留下的纪念疤痕。
李战龙的特战三团正沿着许昌城墙布防,重机枪手们将枪管架在垛口上,瞄准镜里能看见城南颍河对岸的芦苇荡。
“刚才抓了个俘虏,说土肥原贤二带着指挥部往南跑了。”他往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饼干渣掉在胸前的望远镜上,“看方向,是想往信阳去跟援军汇合。”
韩贤初突然将手里的刺刀狠狠扎在地上,木柄震颤的嗡鸣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想起独立七团的弟兄们还躺在城外的高粱地里,那些昨天还在跟他抢馒头的年轻士兵,此刻连具完整的尸体都凑不齐。
“狗娘养的!”粗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惊飞了檐角的乌鸦,吴新泉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对方的绷带。
“韩旅长放心,许昌交给你,土肥原贤二交给我们。”他转身吹了声口哨,独立4团的骑兵们立刻牵马集合,马蹄铁敲击石板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4团跟我追,9团殿后,务必在漯河之前咬住他们!”
“哈哈哈,估计你们赶不上了,周副参谋长已经带着特战二团和战车四团追上去了,哦,不过你吴老虎跑的快的话,应该能够来得及打扫战场。“
颍河古道的尘土被马蹄掀起三丈高,周卫国的大红马像道黑色闪电,将特战二团和战车四团的队列拉出条飘带般的烟尘。
他的望远镜里,日军后卫骑兵部队的影子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蠕动,那些驮着电台的军马正挣扎着穿过泥泞的河湾。
“加快速度!”周卫国拔出腰间的马刀,刀锋劈断迎面袭来的柳枝,特战二团的战士们大多是冀北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此刻伏在马背上的姿态像与战马长在了一起。
他们的干粮袋里只装着三天的压缩饼干,水壶里灌的是颍河的水,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他们也不担心,因为战车四团的卡车里,装满了子弹和食物。
土肥原贤二贤二在颠簸的马车上翻看地图,手指划过漯河的位置时突然停住。参谋官递来的水壶晃出半壶清酒,那是从南京带来的珍藏,此刻却喝不出半点滋味。
“让后卫部队放慢速度,”他突然下令,军靴踢翻了车角的文件箱,“给共军留点诱饵。”
日军的一个辎重大队的兵力,当做步兵大队用,突然脱离主力,在河湾处架起了重机枪。
当特战二团的前锋冲到百米之内时,小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的咆哮声突然炸响,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骑兵像被割倒的麦子般坠马。
周卫国猛地勒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看见河滩上突然冒出成片的刺刀——那是日军设下的伏击圈。
“散开!往两侧山坡冲!”周卫国的吼声被枪声吞没,他翻身下马,顺势将马缰绳缠在手腕上,黑马受惊的嘶鸣中,他已举着冲锋枪冲到了日军侧翼。
孔捷带领的战车四团像把弯刀,从右侧山梁压了下来,那些架设在卡车上的重机枪,则是将成梭子的子弹送出,在阳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撕开了日军的机枪阵地。
河滩上的战斗打得昏天黑地,一个特战队员的马刀被日军的刺刀格开,他顺势抱住对方的腰,两人一起滚进冰冷的河水里,浑浊的浪花里不断冒出染血的气泡。
周卫国的马刀劈断了日军辎重大队队长的指挥刀,刀锋继续前递,在对方胸前划出道血箭,溅在自己的绑腿上。
当战车四团将最后一挺重机枪干哑火后,夕阳正沉入河湾,消灭掉最后一名小鬼子后,特战二团的战士们跪在河滩上大口喘气,战马低着头舔舐主人的伤口。
周卫国清点人数时发现,又有二十七个弟兄没能跟上队伍,他们的尸体倒在刚才冲锋的路上,像插在河滩上的黑色路标。
许昌城的天主教堂里,韩贤初正指挥战士们清理日军残部。钟楼的穹顶已被炮弹掀掉半边,彩绘玻璃的碎片在地上拼出扭曲的图案,耶稣受难像的头颅不翼而飞,只剩下钉在十字架上的躯体,像个被掏空内脏的标本。
“旅长,东城区发现了一处小鬼子的暗堡!”通信兵的声音带着回音。
韩贤初抓起身边的炸药包,仿佛导火索立刻就能在他掌心蹭出刺啦的火星:“带路!”
独立二团的战士们立刻跟上,他们的步枪上还缠着绷带,那是用来区分友军的标记——昨夜巷战中,有三个弟兄死在了自己人的误击下。
日军的暗堡藏在银行的金库深处,厚达半米的钢门挡住了所有进攻。韩贤初让战士们运来十箱手榴弹,扯开的引线像串红色的蛇,在地板上扭曲蠕动。
“撤到街对面!”他拽着最后一个战士冲出大门,身后的爆炸声震碎了整条街的窗玻璃,钢门的碎片像飞刀般嵌进对面的砖墙上。
清理战场的百姓们自发组织了担架队。一个白发大娘抱着日军丢弃的饼干盒,颤抖着递给韩贤初:
“长官,吃点东西吧。”她的儿子是国军第36师的士兵,半年前牺牲在徐州,此刻盒子里的饼干碎末,混着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独立七团的临时墓地设在城南的菜园地后面,韩贤初亲手给每个坟头插上木牌,上面用刺刀刻着姓名和籍贯。
当他刻到“王小三,河北邢台,16岁”时,突然停住了——这个昨天还缠着他要糖吃的少年,此刻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木牌下埋着的,只有只沾满血污的军鞋。
入夜后的许昌城亮起了零星的灯火,百姓们从地窖里钻出来,在废墟上支起铁锅,给八路军战士煮红薯汤。
韩贤初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巡逻队的火把在黑暗中移动,突然想起周卫国临走时说的话:“等把鬼子赶出去,咱们在许昌城楼上喝庆功酒。”
他摸出怀里的酒壶,对着南方的夜空敬了一杯,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冰凉中带着微醺的暖意。
郑州城内的电报局里,发报员的手指在电键上飞舞,“许昌光复,日军14师团主力被歼”的消息正通过摩尔斯电码传向延安、重庆,乃至全国各地。收报员抄录电文的手在颤抖,墨水滴在纸页上,晕开的痕迹像朵绽放的红梅。
129师的指挥部里,军神师长将许昌的战报钉在地图上,旁边已贴满了鲁西、晋南的捷报。
129师的参谋们正在统计战果:许昌一战,共歼灭日伪军6200余人,缴获步枪5800支、大口径火炮18门,更重要的是,彻底粉碎了日军沿平汉线南下支援武汉的行动。
“给特战旅、战车旅和机动二旅发电,”此时已经抵达八路军总部的陈振华师长蘸着红墨水在电报上批示,“嘉奖!全体将士记大功一次!”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大雁,那些大雁仿佛正带着胜利的消息飞向南方各个根据地,翅膀划破的气流里,仿佛都带着久违的喜悦。
卫总司令在洛阳收到捷报时,正在给伤兵包扎伤口,国军第136师的一个连长突然举手:“总座,八路军真把许昌拿下来了?”
卫总司令将绷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笑了笑:“不仅拿下来了,还差点活捉土肥原贤二那个老鬼子。”
帐篷里的伤兵们突然爆发出掌声,有人甚至唱起了《松花江上》,歌声里的悲愤与此刻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格外动人。
远在重庆的校长,将许昌的战报看了三遍,陈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委员长,要不要给八路军发份嘉奖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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