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窗外，几株老梅在寒风中摇曳，枝头的花苞含苞待放，暗香浮动。
屋内，熏香袅袅，一缕缕青烟在空中盘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此刻，苏泠正低头批阅着奏折，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几缕阳光调皮地跃上她的发梢，为她那秀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更衬托得她肌肤胜雪，绝色无双。
而在苏泠身旁,顾念兮一袭青色道袍于案桌旁，亭亭玉立。
她腰间悬挂着一枚刻有天剑宗标志的玉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苏泠。
仿佛眼前的女子，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苏泠似是察觉到了顾念兮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顾念兮，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念兮，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说你这是闲着无聊么？不在禁地星系参悟剑道了？跑这边来做什么？”
顾念兮被苏泠一语道破心思，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解释道，
“该参悟的都参悟了，剩下的，也不是我这个境界可以强求的了。”
她莲步轻移，走到苏泠身旁，
“恰好过段时间，我要去武极帝国那边访学，这不顺路来看看你嘛。”
她低下头，看着苏泠那紧锁的眉头，关切地问道，
“不过，你这怎么愁眉苦脸的。”
“莫不是这小小的阳武界，还有人能欺负你不成？”
苏泠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桌上的一份奏折，
“你看看这个案子。”
“当如何处置？”
顾念兮依言拿起奏折，仔细阅读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轻声念了出来，
“某地凶杀案，一位寿元将近的老武者携其族秘传法器，击杀游历归来的年轻武者，随后投案自首……”
顾念兮抬起头，看着苏泠，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有什么难的？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这种案件，应该很常见吧？为什么要特意拿出来说呢？”
苏泠摇了摇头，指了指奏折的下半部分，
“你再看。”
顾念兮继续念道，
“受害者家与加害者家族素有嫌隙，曾因土地归属问题多次发生冲突……”
“受害者在当地也是出名天才……”
“等等……”
念到这里，顾念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这是······‘弄掉你家最有出息、最有希望的人！’”
“用自己老人被刑事处罚，弄死你家年轻一代里最有出息的，最终结果是‘我家年轻人以后可以慢慢欺负你家’。”
苏泠声音清冷地说道，
“你明白了吧，若是按照依法治国，就只能一命抵一命。”
顾念兮明白苏泠指的是那套新政，不由得笑道，
“就这么点事情啊，说白了就是这所谓的大齐国的官僚，故意拿这种案子试探你的改革。”
苏泠反问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顾念兮开玩笑般说道，
“那就把他们全杀了。”
“对外就说是什么平日坏事做多了，被天打五雷轰。”
“或者，直接判那个家族为劣等基因，强制绝育。”
苏泠没好气地白了顾念兮一眼，
“好了，不要逗我开心了。”
“说点实际的。”
顾念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还不简单？”
她扳着手指，一条一条地说道，
“简单，第一阶段：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
“第二阶段：说也许有事发生，但我们不该采取行动；”
“第三阶段：说也许应该行动，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阶段：说也许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太迟了；”
苏泠闻言，长叹一口气，
“是啊，我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多好。”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做法。”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顾念兮见苏泠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苏泠的额头，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这也不行，那也不愿的。”
“就这群人，也配谈代价？”
“能给我们提供情绪价值，就是他们最大的用处。”
苏泠被顾念兮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微微一怔，随即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却也没有反驳。
她顺势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往椅背上一靠，
“好了，不说这个了……”
“念兮，你说，这大齐，未来的出路是什么呢？”
顾念兮闻言，收敛了笑容。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这大齐么……”
“人少地多，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铸犁为剑。”
“在我看来，民族是一种有生命的机体，要有能满足它生长和发展的“生存空间”。”
“而一个民族，当然要用剑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
她站起身来，走到苏泠身旁，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案桌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难不成还自我绝育以控制人口？”
“简直愚蠢至极，这不是标准的投降政策么……”
“要知道，自古以来，独子不征，就是因为充斥着独生子的军队是承受不起任何大量的伤亡的！”
“任何政权，都无法面对大量失去了独生子的家庭！”
“以丹阳殿举例，在第一次大战之中，动员了40%的男性上战场，打光了一代人。”
“第二次大战之中，宁可快速投降，也不愿意再和天剑宗正面作战。”
“所以，要我说，一个生育率低下的民族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注意，以上言论，不代表作者本人立场）
“要我说，就该实行‘军功授田’，以军功定爵位，以爵位来分配土地，有本事就通过开拓土地换取更多，将内部矛盾外引，这样国家才有朝气。”
苏泠被顾念兮吓了一跳，她连忙打岔说道，
“停一下，周围可都是为道庭服役老兵家族领地，我总不能欺负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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