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巢湖村中的小岛上，我们一行人坐在篝火旁边，开始听大祭司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故事。
想当初大祭司也是年少轻狂，而神庙的女祭祀也是温婉可人，他们俩狼豺虎豹，哦，不是，是郎才女貌，很快就走到了一起，接着便是一段段没羞没臊的日常。
虽然大祭司此时已经不再年轻，可每每想到这些事，那枯死的老树根仿佛又重新充满了活力，寻找着属于它的地穴.....
“停！我们真的对您老的爱情往事还有个人癖好没什么兴趣，你还是赶紧说重要的事情吧，真言蘑菇的药效也就1小时，现在就剩不到40分钟了，要是你到药效结束的时候没能讲完，我还得灌你再喝一次。”
大祭司面如死灰，却还是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但内容总算是从自己过去的花边新闻转成了正事。
实际上，大祭司的年纪并不大，起码在黑暗精灵看来，不是很大。他今年才380岁，相比精灵千年的寿命，此时的大祭司正值当打之年。
他之所以一副垂死的模样，纯粹是预言术用多了，而且还肆意篡改未来，这才导致寿命大幅缩减。
就大祭司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最多不到半年，他就得寿终正寝了。
而在大祭司所消耗的寿命中，仅有一小部分消耗在了3次与我有关的预言，剩余的更多是消耗在了针对精灵的布局。
但也正是因为过于依赖预言，所以大祭司反倒没怎么使用常规的手段，来干扰精灵的内政。比如说招募间谍，扶植与精灵王不和的反对势力，勾结精灵内奸等等手段，他是真的没有布局。
对于精灵王的一系列反常表现，大祭司都将其当成了精灵天性的傲慢。
“你自个不也是精灵吗？就算你在种族前面加上了黑暗两个字，也摆脱不了你们是精灵族的本质啊！”
大祭司被我说的有点尴尬，但还是辩解称，他们黑暗精灵已经跟地表精灵分家千年了，早就演变成了独立的分支，在性格方面还是谦逊不少的。
对于大祭司的心声，我的表示就是没有一点逼数，但我也没有嘲讽他，只是让他继续讲述过去的事情。
很快，大祭司就讲述了400多年前地底各族与龙巫教的战争，其内容与我之前从黑皮精灵琼妮那边听来的差不多，都是一群不堪压迫的奴隶奋起反抗的故事，但关于与地表世界合作的部分，他这里却是多了一些细节。
比如两边率先展开合作的，是地表的矮人与地底的灰矮人，别看矮人整天一副死板的模样，实际上他们的领导者心中都有着一股子浪漫主义情怀，起码在400年前，矮人7城的领导者确实是这样的。
这帮子人虽然嘴上说着要灰矮人以后给他们偿还债务，另一方面却又是给予了灰矮人大量的无偿援助，同时他们也是最先加入到与古典派龙巫教对抗的族群，算是让地底世界在黑暗中生存了数百年的种族们见到了来自地表的光辉。
之后人类也加入了战争，但人类这边纯粹是因为精灵的要求，以及地底世界各种稀有的材料，而且当时的人类各国，也准备吸纳一些来自地底世界的难民，从而增强自己国家的实力。
虽说人类心思不纯，而且有点出工不出力，但好歹是来帮忙了，可精灵这边却是有了点问题。
“精灵爽约了？”
我皱起了眉头，在矮人的记载中，400年前的那场战役，地表各族都有对抗龙巫教的记录，甚至当时新兴的兽人王国，都对龙巫教进行了一轮进攻，据说战绩斐然，作为地表一哥的精灵，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精灵要是袖手旁观，如此大的黑料，矮人又怎么可能不去记录？
我把自己的想法与大祭司说了一遍，大祭司却表示他也无法分清，究竟是地表世界的记录有误，还是他们的记录有问题。
大祭司出生的时候，黑暗精灵已经跟地表世界重新决裂了，所以他所知道的历史，也不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或是书上看来的，其中很多内容是真是假，是客观记录还是带着主观的评判，他也无法百分百的确定。
但有一件事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地表精灵的背叛。
就像之前琼妮所说的那样，在大祭司的口中，也是精灵率先对黑暗精灵发起了袭击，理由就是地底部族袭击了精灵的村落。
但是当时那支与地表精灵遭遇的黑暗精灵部队，其成员多是一些后勤人员，去地面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适宜居住的环境，根本没有袭击其他村落的动机和能力。
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批踏上地面的黑暗精灵，在他们之前，并没有大规模的黑暗精灵部队抵达地面。
也就是说，哪怕精灵所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有地表精灵的村子被劫掠了，动手的也绝不可能是黑暗精灵。
“这些事情，只需要调查一下就可以了，但地表精灵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残酷无情的发动了袭击，并且一次次的磨灭了我们求和的希望，我的老师便是当年队伍的幸存者之一，是他亲口讲述了这个故事。”
大祭司此刻没法说谎，但他所认定的真实未必是真的真实。
我有些头疼，总感觉整件事都被套上了一层迷雾，可很快大祭司就转换了话题，而且还直接爆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就是，在他原本的预言中，应当成为勇者的人，其实是小不点。
“什么？”*8！
我们全都惊呆了，甚至连‘西铜’都被大祭司的话给吓到了，它着急忙慌的开始对着小不点便是一阵检测，随后就表示这丫头一点也不符合勇者的要求。
(?▼益▼)：“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看走眼了呢！小不点身上就没一点符合勇者的特质，谁能瞎了眼看上她啊！阿瓜，给我抽这老毕登一巴掌，居然敢吓唬我。”
小不点此刻还在懵圈状态，但很快就被清脆的巴掌声惊醒了，扭头看去，却发现我只是对着空气拍了拍巴掌。
没办法，这老头一副要死的模样，我真打过去，他真敢死给我看。
话还没问完呢，他现在可不能死。
不管我们这边是什么态度，大祭司此刻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将自己在19年前所预见的预言以及当年所作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而我和萨琪亚在听完了大祭司的讲述后，也是不约而同的猜出了那个被大祭司所救的女人的身份。
怀孕的女人，天生神力又极善打架，性格乐观开朗，看似粗狂实则心细如发。
确实是维洛莉亚没错。
她最后，肯定还是用了转移诅咒的方法......
我有些难过，看向大祭司的眼神也变的有些复杂。
谈不上憎恨，但确实是有些埋怨。
我很想说这一切本该有个更好的结局，但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迟了。
在沉闷了片刻后，我还是将维洛莉亚是我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但相比维洛莉亚的事情，此刻更让我在意的，还是大祭司所谓的，来自于神的启示。
“大祭司先生，你能说说，那个来自于神的启示吗？你不觉得这个启示有些奇怪吗？虽然你是个牧师，但你应该清楚，神术的原理，其实跟神没什么关系的，对吧？”
我一边询问着问题，一边调整着情绪，却发现大祭司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先是短暂的困惑，可随即又变得茫然，紧跟着眼神又有些狂热，随后便是释然和悔恨。
“是的，我很感激神灵对于黑暗精灵的眷顾，我们一定会把握机会的！哪怕我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但我确实是没能拯救你的母亲。如果你想要对我进行报复，我无话可说。”
他在说什么？这根本就没有在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皱起眉头，刚想再问一遍，却发现小不点和小伊芙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她们俩还一副担忧我的模样。
“阿瓜，你，别太难过.....”
“对啊，那个，你的母亲肯定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我是有点难过，但应该没有表现的这么夸张才对，至于这么担心吗？
不，不光是她们俩，其他人的表现也有点古怪。
莱奥斯与杰瑞的表情与小不点她们类似，都是担心我的模样，萨琪亚则是满脸愤恨，却又有着自责，阿姆拉倒是依旧保持了以往的痴傻，似乎还在惦记着今晚吃鱼还是吃蘑菇。
话又说回来，我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我在问什么来着？
“阿姆拉！你记得我刚刚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揉着脑袋，朝着阿姆拉询问起来，而阿姆拉则是困惑的看向我，表示我自己提的问题，为什么要他来重复。
“啪！”
“呜呜！大哥你说好不再打我的！啊啊啊别打了，我说，我说，你刚刚在问那个祭祀，说他当时为什么不救你的母亲。”
是这样吗？我刚刚问的是这个？
对啊，确实，凭什么不去救维洛莉亚，如果他当时选择了救人，这一切就.......欸？这真的是我刚刚的问题吗？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д?;)：“阿瓜，你没事吧？你怎么也前言不搭后语起来了？”
我猛然惊醒，连忙看向‘西铜’。
“你还记得我刚刚在问什么吗？”
(?д?;)：“你在问大祭司，他当年得到的那个来自于神的启示。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被人修改了认知啊！”
认知修改？！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也不管还在絮絮叨叨的大祭司，连忙拽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在重复询问了‘西铜’一遍我们刚刚所经历的事情后，我又对其他人重复了一遍“你们觉得大祭司那来自于神的启示正常吗？”的问题。
这一次大家的表现都很正常，不管是觉得神灵存在的，还是说认定大祭司说谎的，起码都是正面回答了我的疑问，而不是将内容篡改成了其他的东西。
所以，不是有人对我发动了攻击，而是对方在19年前篡改了大祭司的认知，而一旦有人触发了大祭司对于这段认知有关的记忆，便会一同修改认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分析的结论有几成是正确的，但按照这个推论，确实能很好的解释绿叶王庭最近的一系列古怪举动。
但这也就是意味着，至少从400年前开始，就有人一直密谋着如何挑唆战争，危及整个世界。
“西铜，你觉得，子系统级别的神器，能直接扭曲篡改别人的认知吗？”
(?д?)：“应该可以吧，毕竟这种能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的。”
“那这东西能篡改你的认知吗？”
(?д?)：“肯定不能啊！我的权限可比子系统高多了！”
(?w?)：“欸！等会儿！我懂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篡改了你的认知，我能第一时间发现！”
听到西铜的回答，我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下，逮到幕后主使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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