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前脚出门，后脚莫惊春就跟了出来。
一直跟到了山上。
看到姜棠用镰刀挖野菜，莫惊春沉下眸子。
五月的苦苦菜有些已经老了，甜苦菜还没有上来，艾草也还小着。
姜棠一路挑挑拣拣，爬到半山腰也才挖了小半背篓。
期间还发现了一些野蘑菇和木耳。
走着走着姜棠闻到了花香味，特别熟悉。
她一路小跑，找到散发花香味的地方。
看到十几米高的老槐树，姜棠嘴角都要扯到耳朵根子去了。
她赶紧把背篓放下，用镰刀把矮一点的树枝拉下来，揪着上面没开花的花朵。
莫惊春看着那个女人挖奇怪的野菜，现在又摘有毒的花，眉头拧成了麻花。
“那东西不能吃！”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女人是坏女人，爹不在的这两年，对他们非打即骂，好几次还差点为了吃嘴，把他们卖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姜棠吓了一跳。
镰刀掉下来，差点砸到姜棠的脚背。
“莫惊春。”姜棠怒道。
莫惊春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见莫惊春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姜棠忍了又忍，把怒气憋回去。
等恢复正常，姜棠冷着脸：“你爹没告诉你，人下人吓死人？”
莫惊春不说话。
姜棠又道：“还不赶紧过来干活，愣着干什么！”
姜棠想让莫惊春爬树，看到莫惊春的鞋都露出了脚指头，又歇了心思。
“这东西不能吃会死人的！”莫惊春震惊她竟然没有骂他。
试着往前一步，再次提醒。
姜棠用镰刀勾了一个特别长的树枝，拽到手里之后，把镰刀扔掉。
使劲那么一拽，树枝就被扯下来。
姜棠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说能吃就能吃，赶紧的来摘！”
姜棠索性坐在地上摘槐花。
莫惊春见劝不动，只好跟着摘。
俩人一人抱着树枝的一头。
把背篓摘满，要回去的时候，姜棠发现对面的沙枣树上有个很大牛窝。
姜棠眨了眨眼：“你说那鸟窝上面会不会有鸟蛋？”
莫惊春瞥了她一眼，把衣服下摆和袖子挽起来。
两只手抱着树，脚使劲那么一蹬。
三两下就上了树。
“不错！”姜棠一脸欣慰：“就是比我当年还差一点！”
莫惊春：“……”
脚下打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女人真的是脑子喝坏了！
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鸟窝在两个细一点的树枝中间。
莫惊春小心翼翼的踩着树枝。
看到里面有六个鸟蛋，高兴的喊着：“真有鸟蛋，六个！”
“娘哎，我这嘴怕是开了光吧，早晨想要野鸡就来俩，这想要鸟蛋就来一窝！”
姜棠摸着下巴，心里感谢老天爷。
莫惊春小心翼翼的把鸟蛋踹到怀里，下来的时候速度特别慢。
生怕把鸟蛋磕着了。
“给!”他下来就把鸟蛋递给姜棠。
姜棠说过，不管什么好吃的，必须她第一个吃。
有一次他们忘记了，差点被姜棠打断腿。
姜棠脑子里想着这鸟蛋要怎么吃，根本没注意到莫惊春递过来时冰冷的眼神。
姜棠把六个鸟蛋放在槐花底下。
以防万一碰碎了，她还把六个鸟蛋分开放。
鸟蛋中间也用槐花隔开。
弄好之后，莫惊春就要背背篓。
姜棠看着他瘦小的身体，背着一个快要和他一般大的背篓。
眉头蹙在一起。
“放下！”
姜棠冷声道：“这里面可有鸟蛋，碰碎了还能吃吗？”
莫惊春身子僵硬，慢慢的把背篓放下。
他看着姜棠把背篓背起来，笨拙的往前走。
“把镰刀拿上，要是丢了你就给你翠姨当儿子去！”
姜棠又喊着。
莫惊春拿了镰刀跟在姜棠后面。
好几次，姜棠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都没有骂他。
莫惊春觉得姜棠好像是心疼他，只是故意把话说的重。
随即莫惊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他们死的人，怎么会心疼他们呢？
如果真的心疼，那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莫惊春眼里的暖意随即被寒意取代。
两人从山上下来，就碰见了莫家人。
刘氏看到姜棠就呸了一口：“黑心肝的玩意，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我们养了你们四张嘴这么多年，分家了有好吃的竟然给外人！”
“爹娘当初是瞎了眼，怎么给老四娶了你这么个烂玩意！”
“那可是整整两只野鸡啊，你们怎么吃的下去！”
“也不怕噎死你们！”
刘氏一想到两只野鸡一大半进了姜棠的肚子，刘氏就恨不得把姜棠给撕碎了。
他们好歹是一家人，姜棠宁愿给周家送肉，都不让他们喝一口汤。
早知道老四前脚走，后脚就该把他们娘几个都赶出去。
姜棠对刘氏的骂声，充耳不闻。
和这种不讲理的人打口水仗，浪费是自己的口水。
还会让刘氏以为，她看中他们。
刘氏骂了一路，眼看姜棠都要到家门口了。
她愣是一句话不说，。
姜棠直接拽背篓。
“小心！”
莫惊春飞快得挡在姜棠身后。
刘氏的巴掌落在莫惊春的脸上。
姜棠看见莫惊春脸上的巴掌印，啪啪就给了刘氏两巴掌。
刘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被姜棠打了。
“姜棠你敢打我！”
姜棠把莫惊春拽到身后：“我需要你来保护吗？”
“下次保护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受伤了难道不花钱！”
莫惊春低着头。
他才不担心姜棠挨打，他怕的是背篓里的鸟蛋掉出来。
六个鸟蛋说不定小妹还能分到一个。
刘氏吱哇乱叫，手还没碰到姜棠的脸。
姜棠反手又是两巴掌。
直接把刘氏打的坐在地上。
一向教训姜棠的刘氏，今天竟然被姜棠给打了。
刘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姜棠垂眸冷声道：“你当我还是莫家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样！”
“今天这几巴掌是你欠我的，以后再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把你手指头给剁掉！”
姜棠拿过镰刀，冲着刘氏挥舞。
刘氏张着嘴吧，瞬间闭了嘴。
等姜棠进了门，刘氏爬起来就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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