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黄记丝绸坊内血雾弥漫，墙壁上涂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李肆站在血泊之中，他俯视着地上残破不堪的尸体，声音冷的像冰水：“叛者，皆死！”
……
《魔都新闻》报馆。
保罗笑着说：“张总编，我带来了几份稿子，希望能够尽快见报。”
说完，他将三份稿子推到了张恒面前。
张恒接过稿子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法租界雇员铃木熏子自杀身亡！》《最新消息，江边女尸案系情杀》《劫财劫色，黑帮手段凶残！》
“保罗先生，这三份稿子说的都是一件事情，但是都互相矛盾，自杀、情杀、他杀，这让我怎么登报啊？”
“照登不误。”
“这……”
“怎么？你不想在法租界继续开下去了？现在法租界之外，还有你们的活路么？”
一问一个不吱声。
随后，保罗又掏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
张总编嘿嘿一笑，直接放到了自己包里：”明天早上，一定登报。“
……
随着稿子的登报，民众反响如潮。
尽管内容混乱互相矛盾，但这并不妨碍铃木熏子的名字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舆论场上，各种猜测与分析层出不穷，保罗的这一手彻底将这件事情的水搅混了。
但是人民对法租界警务和司法系统也提出了质疑。
尤其是，那些对法租界治安状况敏感的居民，他们对发生在法租界的凶案倍感关注，要求租界当局给出明确的解释。
而法国领事馆也承诺，会立刻对凶手和案件真相展开调查。
……
马歇尔西餐厅，柔和的灯光洒在温馨的装饰和精致的餐具上。
白月眉和她的母亲——伊莎贝尔女士，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但今天，白月眉主动邀请母亲吃饭，这让伊莎贝尔非常高兴。
伊莎贝尔试图活跃气氛，微笑着说：“月眉，这餐厅的环境真不错，你觉得呢？”
白月眉冷冷地回应道：“嗯，还行吧。”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菜单，似乎并不想和母亲有过多的交流。
伊莎贝尔心中一阵失落，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月眉，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妈妈帮忙的？”
“没有，我过得很好。”白月眉的语气依然冷淡，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伊莎贝尔叹了口气，知道女儿对自己的怨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她心中虽然难过，但还是想尽力弥补母女之间的关系。
“月眉，妈妈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但是，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慢慢修复我们的关系。”伊莎贝尔真诚地说。
白月眉闻言，抬头看了母亲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我这次找你来，并不是为了和你谈这些。”
伊莎贝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妈妈帮忙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想应聘法租界的华人探长。”白月眉直截了当地说，“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你的朋友想应聘华人探长？”伊莎贝尔有些惊讶地问，“这个职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伊莎贝尔看着女儿冷漠的脸庞，心中一阵苦涩。
她知道女儿来找自己并不是因为想和自己和好，而是因为有求于自己。
但是，她还是想尽力去帮助女儿。
伊莎贝尔轻抿了一口红酒，缓缓放下酒杯：“月眉，我听说铃木熏子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华人探长的职位，很可能是找来背锅的。”
“这并不重要。”
伊莎贝尔若有所思。
随即说道：“好，你的朋友会得到我的帮助的。”
白月眉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不再开口，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两人吃完饭，白月眉站起身直接离开了餐厅，留下伊莎贝尔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她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
……
两天后。
魔都黄浦区建国中路20号，法租界中央巡捕房。
大厅内人头攒动，李肆独自坐在应聘大厅的一隅，他的装束和外表显然与其他精心打扮的应聘者格格不入。
他身穿一件稍显陈旧的棉袄，满身油污，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这种形象，在众多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应聘者中，显得尤为突兀。
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哎，你们看那个人，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应聘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用下巴指了指李肆，对他的同伴说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连基本的应聘礼仪都不懂。”另一个人不屑地笑道。
“看他那副穷酸相，还满身油污，这也想来应聘法租界的华人探长？真是异想天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捂着嘴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白月眉站在李肆旁边，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都觉得难受，但是她转头看向李肆，却发现他根本无动于衷。
这还是那个杀人狂么？
他今天心情这么好？
其实她非常担心这哥们儿一个不高兴把在场的人全给噶了，那她这个介绍人都得粘包赖。
就在这时，面试官走了进来，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此人正是林子渊。
所有应聘者都正襟危坐，试图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李肆也抬起了头。
“现在，被念到号码的，进来面试。”
一个个应聘者按照顺序进入面试的屋子，他们的简历无不是学历显赫，经验丰富，每一个人都显得自信满满。
然而，当他们从面试室走出来时，脸上的自信与期待都被失望所取代了。
爱德华坐在面试室内，看着这一份份令人瞩目的简历，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
“他们的简历确实都令人印象深刻，”爱德华心想，“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掌控的替罪羊，而不是一个可能会揭露真相、难以驾驭的聪明人。”
每面试完一个应聘者，爱德华都会在心中默默摇头。
他们太精明了，太有能力了，这反而成了他们被淘汰的原因。
终于，轮到了李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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